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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词：布局调整，农村小规模学校，分类发展，支持性政策

 

　　一、问题提出

 

　　当前，农村学校“空壳化”与城镇“大班额”问题引起社会热切关注。上述现象共同反映出现有学校布局结构的偏差与失衡，表明义务教育学校布局未能顺应城镇化和人口流动的趋势。有效化解教育公平与教育效率的冲突，在教育资源集中与儿童就近入学间寻求学校合理布局的均衡点，这是学校布局调整决策必须面对的挑战，而农村小规模学校发展问题集中体现了这种挑战的艰巨性。

 

　　有研究者指出，农村小规模学校教育资源利用率低、不具有规模经济效益，教育质量也难以保障，关闭农村小规模学校是必然的政策选择；也有研究者大力支持农村小规模学校发展，认为小规模学校在保障学生就近入学、安全与健康发展上有重要作用；此外，农村小规模学校作为乡村文化的象征，其对乡村社会的重要价值不可忽视。学术观点的争议也影响到政府决策，农村小规模学校的命运在不同地区呈现巨大差异。有的县市强烈排斥小规模学校，认为“小即差”。更有甚者，一些地区将关闭小规模学校视为重要的“政绩”。在此观念指导下，农村小规模学校大量被关闭，“撤点并校”运动席卷全国，统计资料显示：1995年至2009年，农村教学点数量由19.4万所减少至7.1万所，减幅高达63.5%。不过，也有少数县市积极对待农村小规模学校。在这些区域，不仅保留了大量小规模学校，还通过学校之间“强弱捆绑”、“联校走教”及建立跨乡镇的“学区制”等措施支持农村小规模学校发展。

 

　　人们对待小规模学校态度的差异，反映出其对小规模学校功能和价值的认识存在分歧。我国农村小规模学校是怎样的生存状态？农村小规模学校是铁板一块还是多元化的群体？如何看待农村小规模学校地位？如何制定有效措施促进其发展？为廓清人们对农村小规模学校的认识误区，本研究尝试从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角度探索适合我国国情的农村小规模学校发展政策。

 

　　二、小规模学校界定

 

　　何为小规模学校？目前并没有一个严格的界定，人们较为一致的看法是学校规模应作为一个连续变量而非类别变量来处理，而小规模学校不存在一个绝对标准。所谓小规模学校是指学生数量较少，远远低于教育部门规定标准的学校。由于在校生数量往往与教师数、班级数、学校面积和教学模式：有关，因此人们也借助教师数、班级数、教学模式（比如复式教学）等辅助性指标来判定小规模学校。

 

　　由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和教育发展程度存在差异，小规模学校在各国的界定标准也不尽相同。印度小规模学校的认定标准是：学生不足100人、教师不足三人或者只有不到两间常规教室的学校。在实际操作中，印度主要采用在校生规模统计小规模学校，并使用1-25、26-50、51-100三个标准对农村小规模学校进行分类统计；芬兰判定小规模学校的临界值是50人，韩国是60人，瑞典是100人；英格兰以不足100人作为小规模学校标准，50人以下为超小学校。

 

　　小规模学校不仅有数量标准的差异，更重要的是存在类型上的差异。按照学校所在区域划分，小规模学校可以分为城市（城镇）小规模学校和农村小规模学校；按照学校发展水平划分，可以分为“生存型”和“发展型”小规模学校。现阶段我国农村小规模学校普遍面临投入不足、师资短缺、教育教学设施落后等问题，处于生存型阶段；而欧美等发达国家城市小规模学校在经费、师资、设施等方面已经基本得到保障，处于发展型阶段。这些“发展型小规模学校”满足了社会多元化需求，以特色发展和优质服务适应了人们对教育更高层次的需求。基于上述分类并结合我国国情，本文主要探讨农村小规模学校，也就是处于生存阶段的小规模学校。

 

　　参照国际经验和我国教育发展实际，本文以100人作为判定小规模学校的临界点，这些小规模学校包括了农村教学点、不完全小学和一部分完全小学，它们主要分布在经济落后、交通不利、人口密度小的农村地区。选取100人作为农村小规模学校的判定标准是有现实依据的。一项对我国学校布局调整政策的文本分析表明：在新一轮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中，85.2%的地区规定教学点人数低于20人的必须撤并，80%的地区要求初小人数不得低于100人，75%的地区规定完全小学规模必须在100人以上。可见，在各地实施义务教育学校布局调整中，在校生人数是否达到100人被当成一个底线标准。因此，将100人作为判定农村小规模学校的标准符合我国教育发展实际。

 

　　三、小规模学校的优势与劣势

 

　　（一）小规模学校的优势

 

　　第一，小规模学校的组织优势。小规模学校管理层级相对较少、运转灵活。因规模小、人员少，师生之间更具凝聚力，教师更易于因材施教，能及时有效地回应个性化需求；第二，小规模学校的成本优势。小规模学校有利于学生就近入学，从公共投入看，小规模学校对校车、宿舍、食堂的需求较少；对学生来说，因上学距离近、安全有保障，学生及家庭为接受教育而付出的时间、金钱和心理成本相对较低；第三，小规模学校的产出优势。小规模学校的学生社会性发展良好、学业成功可能性更大。特别是对于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学生来说，小规模学校的产出优势更明显。

 

　　（二）小规模学校的劣势

 

　　第一，从外部环境看，小规模学校多处交通不便、信息不畅的区域，其对优秀师资的吸引力不强；第二，缺乏规模效益，小规模学校生均资本性成本和生均人员成本相对较高；第三，小规模学校课程设置专业化水平低，课程单一，缺乏多样化课程；第四，小规模学校风险抵御能力差，人事变动与偶发事件极易威胁到学校正常运作。

 

　　表1是对小规模：学校优势与劣势的比较。这些优势与劣势都是由小规模学校“师生人数少”而生发的特征。一方面，人少——互动性强——熟悉度高——归属感强烈，课堂教与学、课外活动、学校管理等方面效率更高，师生的个性差异和发展自主性易于得到彰显，校内违纪和暴力事件降至最低，教育公平易得到保障。有研究为证，对阿肯色州学生成绩与家庭贫困关系的调查显示，差生或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的学生在小规模学校进步更大；另一方面，人少—群体同质性强—发展空间小，课程和活动类型比较单一，学生异文化接触不足，教师身兼多职工作繁重，师生竞争意识不强，学校发展受可得资源和外在环境制约大。以上逻辑从不同层面呈现了小规模学校发展的潜在优势和劣势。可见，学校的规模大小，并不是决定学校发展优劣的唯一决定因素，不同的战略定位和政策干预将影响小规模学校的发展方向。

 



 

 

　　四、小规模学校发展的支持政策

 

　　小规模学校有优势也有劣势，但在我国，农村小规模学校的劣势似乎体现得更明显，农村教学点和村小通常给人以“质量差、效益低”的印象。田野调查发现，我国农村小规模学校在“开齐课、开足课”方面还存在很大困难；小规模学校教师年龄老化、结构性缺编问题严重；学校建筑大多年久失修，危房占比高，教学设施陈旧落后。总体而言，我国农村小规模学校处于资源匮乏、质量低下的低水平发展状态。

 

　　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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