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思想基调的生命的创造性活动的倾向”,是一种“自由地发现那作为个人内部所具有的自然力的生命思想”。另一方面,它还以宗教性和半兽主义而出现。同时,还是唤起以“从一切社会的不公正中解放出来”为目标的工人运动和阶级斗争的思想。 鲁迅的生命观还在于在唤醒中国人和中国文化中所缺乏的有关生命的深刻的民族忏悔和危机感。作为深暗的底层的民众“阿Q”、“祥林嫂”是“ 构成中国现实的深暗的底层的民众”。“ 以胡适为代表的自由主义者”把他们视作“理性(Logos )之光照不到的黑暗”而予以摒斥。而左翼知识分子的那种“视民众为神、知识人与之同化而获自我解放的思想”,不久又形成了“ 使他们丧失了主体性、容忍权力放纵”的结果。站在这“隘路”上的鲁迅,“一边通过不断地对于( 阿Q 式的“自由” )自己的怀疑的抗争,射穿了左翼知识人的民众信仰的盲点,一边对现状进行出色的批判”。这些民众的、生活于更底层的“鬼”的含义。他仿佛有意放纵一种类似、自虐情绪,切切地鞭挞各种血淋淋的魂灵,他仿佛存心要使一切将死的人和已死的鬼都不得安宁:“被人们弃在尘芥堆中的,看得厌倦了的陈旧的玩物”祥林嫂“总是被无常打扫得干干净净了”,但她的“灵魂有无”的大恐惧还萦绕在活人中间;魏连殳终于成了一具“口角间仿佛含着冰冷的微笑”的“可笑的死尸”,但他留在我们耳际的是那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着愤怒和悲哀”,子君负着虚空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完了所谓人生的路,投入地狱的孽风和毒焰中去了,她将“唱歌一样的哭声”存在这“无爱的人间”……这些阴森而暧昧的表述,流露出的不只是鲁迅称为“安特莱夫式的阴冷”,还有那个时代的生的困惑和苦闷。然而在他的作品里,至少有让人所难以理解的部分,似乎是跟鬼的感觉牵连着。鲁迅当然不会是迷信家,在通过对乃是死灵的鬼的特性而产生的对死者、对由无数死者堆积起来的历史的感觉中,从他那种自传和自我剖析式的写法中看得出来,他在剖析个人种种阴暗的、绝望的情绪中,透露出的不仅是对个体生存的思考,而且是对人类困境的执著思考,他力图穿透内心的黑暗,超越个人的精神危机,在一种晦暗不明的境界中去寻求民族的、也是个人的明彻的希望。就因为有这一点,对历史的感觉一下子就换成了对世界的感觉。 鲁迅的生命哲学的意义并不在于它的看法,他正是能从人生的寂寞与残缺中,过滤出了对生命的真知灼见,选取了积极的人生态度。他说:“想到人类的灭亡是一件大寂寞大悲哀的事;然而若干人们的灭亡,却并非寂寞悲哀的事。”“因为生命是进步的,是乐天的。”这种对人类灭亡的悲哀感和对生命进步的乐天性无疑造就了鲁迅对生老病死的豁达超脱,也使他不避讳讨论与死相联的任何意象。 海明威死亡哲学的积极意义在于他是建立在对死亡不可避免性和不可抗拒性的充分认定的基础上,以一种超然的态度去迎接死亡,并在与死亡抗衡的过程中产生征服感与满足感,以减轻、忘却死亡带来的痛苦,这无疑凸现了生活的本质特征。 首先,他的死亡哲学不只是谈死亡现象,不只是简单的死亡事件的罗列,而是提升到批判现实的高度,因而具有现实意义。他的长篇小说《太阳照样升起》不仅表现了战争对一代青年人的摧残,还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情绪,从而开创了“迷惘的一代”文学。《永别了,武器》在内容上是《太阳照样升起》的续集,书中不仅写了信仰的死亡,爱情的死亡,还从享利参战的痛苦经历中追索了“迷惘的一代”产生的社会原因。 其次,在对待人生的有限性与死亡的必然性问题上,海明威提出了“硬汉子”精神,这对于克服面对死亡所产生的恐惧感和生命无益感,治疗资本主义社会中“精神迷惘”的现象来说,无疑是具有进步意义的。《老人与海》中的硬汉子“人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消灭他,但就是打不败他。”这部小说最为人称道的亮点是它“完美地表现了海明威所谓的‘重压下的优雅风度’”,也是海明威思考“人应该怎样才是人”的结论。海明威把人物置于人类荒诞舍命这一“重压”的前提背景下,但是对应的措施不是消极待毙,而是努力寻求维护人的尊严的“优雅风度”,从而找到人的生存的价值。 再次,海明威的死亡哲学丰富了文学艺术理论。“他笔下的‘死亡’生动逼真,具有某种程度的科学性和现实性,其中对死亡有生理的,心理的分析,也有伦理的,哲学的思考”。这对于他人的创作和其它的文学形式都是有益的借鉴。以往的文学艺术作品在论述死亡这个主题上,就单个作家创作的数量上,或是作品整体质量上讲都给人以只鳞片爪,凤毛麟角的感觉,并未像海明威那样,以一个文学家的眼光,敏锐的洞察力,惊人的才能和超凡的艺术技巧,描述人间百态,且将焦点集中在死亡这个问题上,通过对其进行深入慎密的反思,总结出了自己较系统的死亡哲学,用以昭示生活的真实,具有从沉迷中唤醒人们理智的作用。 最后,海明威身体力行,使他的死亡哲学具有“真实”的意义。原先,当人们面临死亡困境时,哲学应该走出来宣布真实,解疑答问,然而那些过于高深宏伟的理论因脱离了尘间人烟,局限于生活之外,本身也会跟着失真。海明威担当起解决人们对死亡的困惑问题的重任,以他超常的勇气去体验“真实”,从18岁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到62岁用猎枪结束自己的生命,其间他带着一战留下的273处伤去古巴钓鱼,赴非洲猎狮,到西班牙看斗牛,驾驶“彼拉号”侦查德军潜艇,参加解放巴黎的战斗。这段人生之路虽走得艰辛劳苦,冒险刺激,却用于他脚踏实地地洞察现实,理解现实,批判现实,超越现实而使他的理论真实可言,强烈感人。他的死亡理论具有激昂的精神活力,能帮助人们战胜死亡恐惧,鼓舞人们生活的勇气。有了这一理论作指导,人们将不仅感到生命得以延续,而且还会出现生命的奇迹,海明威对死亡的认识有了哲学的高度。 海明威的死亡哲学是在他对死亡的亲身体验基础上完善起来的。有了对死亡的切身体验,海明威悟出了死亡是生命的终结,但不是生命的目的。死亡固然显现出了人生的有限性和生存的暂时性,但它绝不能成为人类论证生命无益,鄙视生存的根据,因为有限性和暂时性是所有生命的基本特征。人类的生命不仅不会由于它的有限性而贬值,相反,正是生命的这种有限性才赋予了生命以内在的价值。 面对人生的“重压”,“与其说听从命运的摆布,不如说可以向它挑战。”死亡虽然可怕,但人在它面前并不是无所作为,不能消极地接受它,而要保持积极的态度,表现出人的生命的张力与活力。即使在既定的劫数面前,也不能悲观消沉,而应勇敢面对,做个“硬汉”,保持人的“优雅风度”,这才是海明威死亡哲学的内容。有了这种死亡哲学,亦即生命哲学作指导,海明威才能在晚年失去记忆力和做出创造力的时候,勇敢地选择了死亡,以自身的实际行动实践了他的死亡哲学,说明了它的全部内涵,并证明了它存在的实际意义。 但是我们不能不看到海明威死亡哲学的局限性。海明威的死亡哲学是从自身的经历和经验发展起来的,他的写作素材以亲身经历为主,又强调感性认识,排斥或否定理性认识,尤其厌恶政治理论。然而,一个人的经历终究有限,而感性认识又无从深入事物的本质,因此他对于死亡的论述,都是从人的本能的角度着手的,没有看到人是社会的人,也没有从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去判断人的生与死。他只是从个人的意义上去分析“生”与“死”。讲述死对个人心理的影响,并借助于对“生”“死”的强烈意识,鼓吹个人奋斗。在他的心目中,“上帝死了”(哲学家尼采的话),个体成了绝对至上的东西,没有了精神主宰,也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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