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他的这种言论不过是依靠中坚势力进行政党活动的延伸。对他来说,报刊是社会(=中坚势力)和个人相互联系的媒介。 当然梁启超是个善用言论的人(28),对他来说,言论的用处不仅仅是启蒙国民,而且是集合知识分子与对手竞争,组成政党政治的一个部分。正因此,他致力于团结许多中坚知识分子。因之,要分析梁在民国时期的政治思想及行为,有必要考察他创办报刊的活动。 三 中坚政治实践与其曲折 梁启超回国以后积极参政,他的中坚政治论就进入实践阶段。他的参政目的就是依照自己的政党政治理论与政局构想,聚合具备政治知识与道德意识的社会精英=中坚,确立近代政治规范。其实践的重要契机是第一次国会议员选举。对梁启超而言,这次选举是政党政治实现的第一步,而且是其中坚政治实验的出发点。建设对抗国民党的大政党参加选举,获得国会第一大党的地位,是确保实现他政党政治理想的基本条件。所以当时他追求一边以共和党为中心统合诸政治势力,另外一边急忙创办政论性杂志以吸引选票。 虽然梁启超组织强大政党的希望没有收效,但他获得旧识徐佛苏、林长民、汤化龙、梁善济、蒲殿俊等人的支持。这些人物在立宪运动中,都曾是颇有声望的学者型政治家,是宪友会的骨干,后来成为发展进步党和研究系的基础。 但更重要的是,梁启超身边已经成功地聚合了一些学识渊博,对中外历史和各国制度都有比较深刻认识的知识分子。当然这与研究系知识分子形成紧密相关。他们有着与梁启超相同的中坚意识、政治路线,依靠《庸言》、《国民公报》等政论性杂志主动参与建设共和政局。最典型的是《庸言》(29)。这杂志是梁回国后,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内急忙创办的。它以刊载梁派的政纲及政策,扩大以国民支持为基础的政党正常活动为职志,希图通过阐明有关国家建设的原则,实现对社会的启蒙作用。因此《庸言》把从新建共和国的名称及道德的社会统合方案,到国家各个机关之间,如总统、议会、内阁的权力关系为中心的国家组织,及国政运用方向,都作为讨论对象。论文 http://www.qiqi8.cn 毕业论文 值得注意的是,该刊撰稿人具有独特的中坚意识。这些人虽然对具体问题有不同的意见,但在整体上,有区别于国民党或袁世凯派的系统想法,并不忘记维持其自身的独立性。在他们的文章中,经常能发现少数先觉者或者社会精英意识。他们自认为是未成熟社会的力量代表,是社会理性的代表。在他们眼里,牵制绝对权力及暴力,摸索国民的整合办法,确立政治共同体的原则,是他们唯一的使命。这种意识在他们的政论中充分表达出来。比如,他们所主张的“强有力政府论”,并不意味着赋予总统绝对权力,而是摸索能够尽量发挥中坚的社会自律力量的体制,是追求议会和行政部互相牵制及势力均衡的责任内阁制。 撰稿人的构成情况或可展示梁氏所设想的中坚力量的具体面貌,以及民初梁启超一派知识分子的脉络关系和性质,从中也可明了研究系知识分子的起源。《庸言》的撰稿人的基本面貌如下: 论文 http://www.qiqi8.cn 毕业论文 从整体上来看,大多数人物有着留日或国外考察的经历,而且许多人已在政治领域或报刊等文化领域中活动过。这意味着梁启超的活动基础继承着从维新以来,依靠文化权力摸索国家建设的知识分子传统,并具备在新旧交替时期对于国家建设所需要的知识资源。但他依靠的文化权力的性质相当复杂。这批知识分子并非单一性质,以形成要因、世代、活动领域及与梁启超的关系为论,大略可分为三个集团: 第一个是从维新运动起,就同梁启超一起参与各种活动的所谓康门弟子,麦孟华、麦鼎华、汤觉顿、罗淳融、梁启勋等人。第二是维新中坚及其周边人物,如严复、林纾、夏曾佑等,是当时的文化精英。第三是留学生知识分子如蓝公武、张东荪、张君劢等。(30) 《庸言》的这三个小集团,由于与梁关系亲疏不一,对于共和政治的解释与参与方式的不同,其活动空间难免存在差异,其结合程度难免脆弱。但对梁启超而言,要应付现实,建设一个政治势力,应该尽量扩大他们的共通因素,巩固内部团结,并确保能够发挥中坚作用的基础。因此梁启超提出了对抗力理论,重新强调精英的社会作用。其核心在于依靠中坚势力的团结,牵制绝对权力及滥用暴力。他认为,为了避免君主专制,或者多数暴民专制的脱轨现象,必须具有能够对抗滥用权力的国民组织力量,而在国民的政治道德水平不够成熟的条件之下,还需要可以替代幼稚国民的少数精英,即中坚分子的作用。(31) 同时他强调这种中坚阶级应当在政党框架之下团结起来,才能发挥社会的对抗力量,“强健政党之对抗力,何自发生耶?曰必国中常有一部分上流人士,惟服从一己所信之真理,而不肯服从强者之指命。威不可得而劫也,利不可得而诱也。既以此自励而复以号召其朋,朋聚朋则力,弸于中而申于外。遇有拂我所信者,则起而与之抗。则所谓政治上之对抗力,厥形具矣。”(32) 梁氏这种说法的用意,在于明确社会中坚的作用,并且强调面对共同之敌——革命势力与专制权力,巩固内部团结,进一步通过建设安定的宪政秩序,确保实现中坚政治的基础。但由于社会还没有成熟,还不能期待急速变化,梁启超想依靠政党政治的发展,使“中坚意识”获得现实意义。按照这种想法,精英要成为政治认同意识、对社会与国家权力的启蒙者,首先需要以制宪获得独立于政治权力的活动空间。但是,与他们的期待相反,民初实现宪政的可能性很少。其原因在于复杂政局中政治势力间的尖锐对立,特别是由于各个政治势力的利害关系极为复杂,难以树立安定的宪政秩序。 在这种状况之下,梁启超所希望的宪政不是固定的法规或者制度,而是能够发挥社会中坚自律性的结构,是社会公意之下决定国家重大事件的一种政治惯例及政治文化,以此实现宪政的正常化。这不是从单纯的制度层次讨论制宪,而是着眼于政治文化的运用。据他掌握的各国宪政经验来看,作为政治制度的国会不能自动地保障理想的政象,随着国会与政府的力量关系发生变化以及运用方式的差异,政象变化也很大。(33) 所以他认为整合国民的核心不在于某种固定形式的法律或者制度,而在于运用宪政的惯例。 当然,这种惯例只能从政党间合理的竞争开始(34)。梁启超认为只有通过政党之间的合理竞争格局,才能达到社会的整合并制限绝对权力,而作为政治主体的中坚势力也才具有社会威望与道德整合力。除了将报刊活动作为道德整合的方法之外,梁也强调其他教育及社会运动的重要性。但他们都认为最根本方法还是政治改良,作为其出发点,选举又是重要程序。梁启超针对国会议员选举说道:“选举就是连结政党和国民的关系的装置,而且以通俗言语给国民提供政治常识,以提高国民的政治关心及爱国心。”(35) 梁派想在选举以后成立正式国会,通过制宪程序,确立社会整合的体制。他们特别希望依选举结果成为多数政党,主导合理的制宪过程,实现自己构想的政治体制。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的宪政活动在很短时间里便连遭失望。这种失望还伴随与袁世凯对国会的蹂躏及共和政体的瓦解过程,伴随着国家权力的扩张与中坚势力活动空间缩小的过程。比如宋教仁被暗杀案,二次革命,国民党被勒令解散,同时进行的袁世凯集权化政策等,虽然其间进步党结成多数党,有组成人才内阁的机会,但就整个过程来看,他们中坚政治论所依赖的现实条件之局限性,越发暴露无余。 首先1913年3月结束的国会议员选举,让梁启超及《庸言》同人非常失望,梁启超甚至产生了放弃政治的念头。吴贯因也认为选举结果不过是愚众政治的弊害之一,慨叹官僚和金权支配的政治现实,并怀疑在中国实行政党政治的可能性。(36) 他们在选举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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