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的节目分别(按照选择频率从高到低):武侠电视剧(尤其是功夫武侠剧,入《独行侍卫》),警匪题材的电视剧(《征服》),歌舞晚会(尤其是云南电视台有少数民族有关的晚会),解放战争题材的电视剧(《长征》),“动物世界”,动画片(《西游记》),“今日说法”。 2、 受众及其收视方式 因为样本量少,所以可以把受众放在具体的收视环境当中来考察。这种方式可以看到电视和一个接触电视5年的彝族社区最生动的关系。 场景一:肖家:“他们报到来了,就可以开电视机了” 肖家是草坝子6户拥有电视的家庭中最晚买电视的。18:30,晚饭时间,和大多数村民一样没有专门的厨房,做饭都是在火塘上做,所谓的“厨房”[6] 也许就是火塘对面的一排柜子,上面放着各种炊具和餐具。大家就在火塘边围个圈或蹲或坐着(高不超过15厘米的小凳子)吃饭。快吃完的时候,邻居苏家老二(10岁女孩)和老三(4岁男孩)来了,主人招呼孩子们再吃点,孩子腼腆地摇头,也许是因为看到陌生的我,他们找了地方坐下来。主人问,老大(17岁男孩)不来吗?孩子们说一会就来。主人挟了鸡肉给孩子们,要他们吃,孩子看了看,接了过来。苏家已经长成大人的大儿子进门来,大喇喇地找了地方坐下。 主人家10岁的小儿子,看着妈妈说:他们都来了,开电视吧。 妈妈:现在没有好看的。 孩子:有《西游记》! 妈妈:开吧。(转过来,笑着对我说)他们报到来了,就可以开电视了。 这时是18:50分。电视放在火塘对面的墙角,“电视柜”[7] 是家中最漂亮的柜子。吃完晚饭时,《新闻联播》来了,除了中国教育电视台,于是电视频道一直固定在CETV。孩子们不聊天,只是看电视,在大人问到的时候,才头也不回答上两句。 肖母,62岁,把裙子一抱就坐在火塘边的竹席上,我们也都围坐在火塘边,肖母从旁边的床下拿出自己的白酒壶,用一只装药的塑料瓶盛了半杯(大约2两),放在脚边,不时喝上一口。把塞了烟末的小烟斗伸进火塘,盛上烫烫的灰,用手压紧,咂叭起来。肖妻忙着收拾家务喂猪什么的。肖背着猪火腿到县城里给舅舅(县民政局干部)拜年去了。肖母不时给媳妇指令,也和我们聊当年儿子的汉族朋友到家里来的笑话。看电视的孩子们不时有笑声传来。苏家夫妇今天没有来,但肖母说平常他们全家都来看电视,一般要看完新闻后的电视剧(21点半左右)才回家。 和很多彝族老人一样,因为不太懂四川话,更不用说普通话,肖母喜欢看“动物世界”,不需要听懂“汉话”[8] (解说词)也可以看,看到熟悉的自然景色和动物,觉得那些地方“太好看了”。电视剧不大看得懂,虽然孩子们也会给自己讲解,但麻烦。歌舞晚会看看动作,听听曲子很好。尽管肖母在家中拥有绝对的支配地位,但是电视的遥控器她没有兴趣,遥控器一般在儿子和孙子的手中。但是,除了动画片之外,孩子们和大人的选择几乎是一致的。有趣的是肖母和很多彝族妇女都对动画片情有独衷,简单的情节,像人一样的动物和植物,和他们头脑中的神圣世界类似。因此,很少发生争台的情况。 场景二:《独行侍卫》=打斗+好人+坏人 杨家的电视坏了,就到杨妻哥哥家(候家)看。每天把猪食煮上,趁天未黑尽赶到村东的哥哥家 [9]。虽然是他们最闲适的季节(农历11月到12月上半个月是彝族村民农闲的时期,主要的活动就是杀猪过年,用圆根萝卜做酸菜,砍柴背柴,做各种祭祖驱鬼的法事等,婚礼或者少女的换裙仪式也一般选在这个时候),但白天电视也很少开,除非下雨,大家会围坐在火塘边看看电视剧。正式看电视的时间是20点左右。 虽然不少男人告诉我,他们会看新闻,但是实际情况是,实在没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或者没有任何其他更好(电视剧,歌舞,动物世界,动画片等)的节目看时,他们才勉强看“新闻联播”,如果“焦点访谈”涉及到农村,他们也会看。他们有记忆的新闻不多,我问过几乎村子里所有的成年男性(35人),只有1个人说记得“9.11”,3个人说记得伊拉克战争。而女人们则羞涩地表示她们没有见识,什么也不知道。当我问一个19岁的已婚男子,中国的国家主席是谁时,他想了很久说是朱鎔基。不少人跟我说过朱鎔基,“是他给我们农民减轻了负担”。 20点电视剧开始了,最近大家都在看浙江卫视的武侠功夫电视剧《独行侍卫》,最吸引大家的是打斗的场面,每当演到感情戏时,他们就会说今天的这集太罗索了,不好看。妇女们会边看边评论,她们评论的对象往往是坏人,她们总是用彝语说“这个该杀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一种人存在啊!”当看到坏人在暗处快要危及好人是,她们紧张得要叫出来:“快点啊,快点啊,坏人在你后面!”对于生死别离的场面,她们从不吝啬自己的眼泪,很多人(包括不少老头)听《青藏高原》也会流泪。当然她们对古代服饰也感兴趣,她们说:男人穿红色的衣服(《独行侍卫》中皇上侍卫穿地是大红色华丽制服)也很好看。 广告来了,接二连三的洗发水广告,对于没有洗头这个习惯的当地人来说,洗发水不是重点,他们不明白头发怎么可以搞得这么顺,当我告诉他们,有的城里人做一次头发要花费几百上千块时,他们觉得非常不可理喻,钱花在衣服上也比花在头发上好啊。孩子们和男人们没有耐心看广告,他们会调台,看有没有可以看的电视剧。尽管孩子们和年轻人喜欢看《粉红女郎》,但是成年人们根本不愿看这些“无聊”的片子。一些城市言情剧也会有观众,比如《杨阳三嫁》。 看完《独行侍卫》,转到云南卫视看警匪剧《征服》,妇女们说公安局长的样子长得太可怕了。21:55,《征服》结束,大家就起身了,这几天,有关于萨达姆被俘的消息,没有人留下来看晚间新闻,大家都要睡了,女主人早就在打盹了。 第二天9点半早饭,我告诉杨,萨达姆被俘了,他觉得意外,但没有问具体的情况。他说今天他约了社长去帮寡妇邻居砍柴。 3、 一个年轻人和电视 马,20岁,初中毕业。现在,母亲上山找柴去了,结婚后分了家的哥哥在自己家中忙,喂完牛他便在家中看各种电视节目,马熟悉每一个电视台播放音乐的栏目和时间,还爱看体育节目,在学校他就爱打篮球,但家中除了劳动,男人们最常见的娱乐方式就是喝酒聊天,有了电视后,晚上还可以边喝酒边聊天边看电视(如果有人聊天,电视也可以不看的),而他说和大人们喝酒找不到话说。 常常看山东台关于农作物新品种,各种适合农村人的创业技术广告,想要改变现在家乡落后的生产方式。好几次到县农牧局问在电视上看到的,合适山地的玉米新品种,都说没有,后来也就没有再问了。电视广告中各种技术学校好像也不错,但是花费太大,学了也不知道是否可以找到合适的工作。新闻几乎不看,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母亲在电视上看到城市车来车往的大街就说,不知道城里人都是干什么的,个个都开着车。他们有关系,找工作比我们容易。我认识不少汉族孩子,他们就仗着父母的地位,其实没有几个有真本事的。 彝族年前,母亲专门到县城把靠赌博为生的他找回家,说过年也该回家了。就在过年前2天,趁母亲上山砍柴,他留下话说到城里找教他开掘土机的师傅,过年就回来。母亲告诉我他一定不会回来了,我安慰母亲说他很懂事,会回家的,毕竟他父亲的“玛堵”(灵位)在家中。结果证明,母亲是最了解儿子的,他没有回来。听人说看见他在县城里打牌。他曾告诉我初中毕业后,跟一个以赌博为生的人学习各种“出千”的技术,在道上混了好长时间,但那种生活太漂泊了。他想学门技术,比如学开掘土机,现在在修建雅攀高速公路,需要很多这样的人。 电视为马打开了一扇窗,但他却徘徊在窗口。 我快要回家时,听到那个我印象中很温顺勤快的女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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