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品;第二,艺术是非功利、无目的(以艺术品自身为目的)的创造;第三,艺术是艺术家(个人)的天才的产物——不可重复的原创品。 但是,转型为流行艺术,艺术在同样的三个方面丧失了自律性。大众传媒作为流行艺术的主要生产机器,从内容到形式,从工具到手法,都控制了艺术家的艺术创作,把他们整合到传媒体系中,先天地决定了流行艺术的标准化和批量化生产方式。因此,本杰明(W.Benamin)认为大众传媒的发展使艺术进入了机械复制的时代。艺术的机械复制在取消艺术家的独创性的同时了取消了艺术品存在的自律性――艺术品作为原始手工作品的唯一性和独立存在。这不仅使艺术品丧失了奠基于原创性的神韵,而且使之丧失了基本的神学仪式价值,取而代之以纯粹的观赏价值。本杰明肯定这个转型,认为在世界历史上机械复制第一次把艺术从它对神学仪式的依附关系中解放出来。 无疑,解放为艺术的文化民主和非宗教的精神自由提供了前提,但是也使艺术作为主体自我确认和自由的表达形式失去了内在前提和先天的基础。因为作为机械复制的艺术,艺术不再是艺术家自己自由独立的产品,因此也不再能够直接成为他的个性和自由的体现。阿多诺反对流行艺术,原因就在这里。反对向流行文化转型,艺术的重要课题就是寻求维护自身独立性的可能性。先锋艺术运动,则是以一种拒绝认同和介入大众(传媒)文化的立场和相应的激进反叛形式,坚持着艺术独立的文化价值。阿多诺和麦克唐纳都把先锋艺术作为一种抗议的文化形式而寄与希望。但是,先锋艺术本身有两个难以克服的困难使它的反叛和抵抗不可能作为一种基本的和常规化的文化反叛形式。第一,因为先锋艺术拒绝认同和介入,它相应地拒绝了交流的可能性,这使先锋艺术的反叛对于大众只具有形式的意义而没有内容的意义――因为通过形式进入内容的途径被截断了,而且事实上先锋艺术运动的发展本身是向不断形式化和技术化的方向展开的。第二,先锋艺术发展的不断形式化、技术化,导致了它的制度化发展。制度化发展不仅使先锋艺术失去反叛机能,而且注定了它被商业和传媒合作的流行文化同化、整合的命运。正是在先锋艺术被整合的意义上,今天我们才面对先锋艺术的衰落:先锋艺术作为一种文化反叛形式被流行文化保留和吸收,但它反叛的动机和力量都消解了。反体制的先锋艺术被体制化,它的反叛形式被审美化为一种流行风格,融入流行文化和日常生活中。 艺术自律性的丧失, 也就是艺术与生活之间的界限的取消。结果是,艺术生活化和生活艺术化的文化转型。在这个过程中,唯美主义成为艺术活动的主导精神,即艺术的形式主义原则取代或压制了艺术的精神理想原则。这使得艺术活动被简化为审美――娱乐形象的生产和消费活动。因此,艺术和商品经济、大众传媒共同组合成了大众传媒操纵的商业流行文化。这种商业流行文化以形象娱乐为主题活动,极大限度地消除了传统文化界限,而使自身成为无界限的流行物。在商业流行文化中,消费主义和游戏精神实现了最好的结合,它在世界范围内展开刺激欲望和满足欲望的游戏。在这场游戏中,整合一切的流行文化不取消什么,而是消解一切深度,使被纳入其中的一切都趋于同质的平面存在。就此而言,流行文化是非意识形态的、或多元化的文化。但是,它在表象之下仍然推行着消费主义和个人主义共生的意识形态,并把这种意识形态化成无条件合理的生活欲望在大众文化生活中展开和扩张。流行文化的解放意义和压抑意义都表现在这里,而大众在流行文化中的自由与被动性也表现在这里。在流行文化的影响下,大众的形象消费欲望被极大限度地扩张了。这又刺激了流行文化的形象生产扩张。在20世纪下半期,由于电子技术的加速发展,极大限度地扩大了流行文化的形象生产能力,实际上形成了全球化的形象生产过剩。结果是,如鲍德里亚德(J.Baudrillard)所指出的,传媒形象生产的扩张,在根本上取消了现实与虚拟、原型与摹本之间的区别,我们生活在一个虚拟形象代替真实事物的世界。 对真实知觉和感觉的危机,是流行文化面临的根本危机。这个危机在极大限度扩张艺术的形象塑造功能的同时,也把艺术活动转变成为流行文化的基本症候。3, 美学的文化功能 流行文化的发展和艺术的流行化转型,不仅产生了商业与文化的相互渗透、转化,而且形成了商业文化的普遍扩张。詹姆逊认为,商业文化把形象生产普遍化,使审美形象弥漫在一切现实活动中。现实普遍地被转化为视觉形象,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商品化。商业文化的扩张打破了审美形象的封闭空间,使它向既有的整个文化环境开放。因此,审美独立的传统区别模糊或消失了,与之相应的是审美的自律性结束,美学的自律性结束。詹姆逊把这个转变定义为现代向后现代的转折。他指出,必须认识到,审美形象在后现代时代中的复兴是商业文化体系统治的表象。在后现代的文化活动中,遵循商业逻辑的形象生产渗透和代替了一切活动。“形象是今天的商品,这是为什么不能期待它否定商品生产逻辑的原因;归根到底,这也是为什么今天所有的美都是商品的原因。当代伪审美主义对美的呼唤,只是一个意识形态的花招,而不是一种创造性的求助。” 因此,詹姆逊宣告美学的终结,而且否定美学复兴的主张。 詹姆逊揭示了当代文化运动的基本趋势和美学所面临的深刻困境。那么,在流行文化整合和消解文化差异,把文化普遍形象化的时代,美学是否真的失效而必须终结呢?我不能认同詹姆逊的美学终结论。在流行文化中,艺术自律性的瓦解和文化普遍形象化产生的意义危机,的确导致了对美学的审美—艺术自律原理的否定,并且使美学的审美(精神)升化原则落空。但是,詹姆逊宣布美学的终结仍然包含了对美学的误解和对流行文化的简单化理解。在其中,他有两个基本错误:第一,他把现代与后现代的差异绝对化,并且把美学限定在现代的范围,认为随着后现代对现代的取代,美学必然成为现代的殉葬品;第二,他把审美—艺术的自律原理等同于美学原理,实际上把美学限定在艺术自律的封闭空间中,认定这个空间的开放就意味着美学基础的瓦解。正是由于这两个基本错误,詹姆逊轻率地抛弃了康德、黑格尔和阿多诺等人的美学为当代文化提供的思想资源,并且在流行文化研究中,武断地用社会学研究取代美学研究。我认为,根据流行文化的基本特点,社会学的研究无疑是一个必要和重要的层次。但是,一方面,艺术形式是流行文化的基本形式,另一方面,流行文化的重要问题在根本上是与美学问题联系的,甚至本身就是美学问题,因此,美学研究同样是流行文化研究的一个必要而重要的层次。进一步讲,在流行文化研究中,社会学对文化与社会运动整体联系的描述和社会批判的功能,是美学所不能取代的;同时,美学对文化(艺术)的内在机能和意义的阐释,对文化的内在建设的功能,也是社会学所不能取代的。如果我们要积极地,既是批判性地、又是建设性地研究流行文化,必须重申和开拓美学的文化功能。 在现代文化发展中,美学的第一个文化功能是对以自由与独立为内含的现代人文精神的阐释和张扬。艺术自律性之所以成为美学的一个基本原理,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它对于现代人文精神的基本象征意义。针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人的存在的物化,艺术品的自律存在(审 美形式)形成了一种文化抗议形式,如马尔库塞(H.Marcuse)所言,“是认识和控诉的手段” 。但是,艺术自律性也包含了深刻的矛盾,因为它的封闭原则在形式上、象征性地肯定主体自由的同时,也成为对这个自由的内在性和现实性的否定。美学的进一步展开就是寻求对自律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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