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思维和广阔的交流。 概念由内涵和外延两部分组成。外延就是具体的个体事物,内涵就是每一个个体事物的共性。这个共性,就是将这一类事物与其它事物区分开来的根本。相对于其他事物来说,这个共性也是个性。这个共性,总是和人的集体心理结构结合在一起的。 因此,当这一名与这一实的关系固定下来,这一名所代表的内涵就必然不同于其它名所代表的内涵,如果同就是“同义词”“同义名”,如果近就是“近义词”“近义名”,但是这一名与这一实的关系还是不会改变,如果改变,这一名将不代表这一实,我们的概念、判断都将失去表述的依据,我们的思维也将陷入困境。 (二)贺岁片的名与实 贺岁片的名其实是一个词组。首先确定的是它是一部电影,其次这部电影与众不同,它是专门来贺岁的。 贺岁片的实也就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电影的实,二是贺岁的实。撇开电影不说,贺岁的实(概念)有什么样的内涵和外延呢? 贺岁的外延是很宽泛的,比如春节期间的拜年,吃团年饭等等,它的内涵准确地讲,就是“恭贺新岁”,如前所述,恭贺新岁正是在人的“喜”的心理原型上产生的。 前面我们说过春节文化原型有四种惧、拒、祈、喜,但是,到现在四种原型中喜的原型凸现而其它三种在隐退。为什么其他春节文化原型会逐步隐退?喜的原型为什么会凸现?依据著名心理分析哲学家弗洛姆的无意识学说进行分析,惧、祈、拒这些原型遭到了来自社会和语言的压抑,最终退回到了最为深远的集体无意识。 首先是社会意识的压抑。随着时代变化,人类生产力不断提高,与自然的联系因为文明而日益疏远,人类更加重视自己的本质力量。中国人同样如此,越来越肯定自我的力量,在现代中国人的社会意识里,自然作为人的对立物和崇拜物的观念日益淡漠,甚至连天人合一的中国传统思想也渐渐被丢之脑后,春节最终被节日化,娱乐化,世俗化,正是这样的社会观念压抑住了“惧”“祈”“拒”等集体意向,并使之成为潜藏在集体无意识中的原型,而喜最终成为春节的基调。一个源自于“惧”的本意为原始宗教祭祀的娱神的日子变为了娱人的节日,在人们的娱乐中,它的多数的原型沉睡了。可惜的是,“喜”的原型今天也开始受到社会的压抑,来自于社会意识的压抑,所以我们会觉得现在的春节不过如此,没有喜庆气氛等等。究其原因,这正是社会意识压抑,“惧”“祈”“拒”等其他春节原型离我们越来越远的缘故,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就这样,“喜”成了春节的代名词,这一社会意识的压抑使我们对春节的理解狭隘而局促。正是在这种理解基础上,“贺岁”涵盖了春节的一切活动。 其次是语言压抑。语言压抑也是造成了今天“喜”的原型一枝独秀的原因,对于春节电影来说,就是贺岁片独霸天下的根本原因。 前面我们说过,语言(概念)是思维的工具和外壳,思维是人类特有的意识活动,语言也就成了意识的工具和外壳,因此,心理学上的“意识”被作了如下的定义:是人所特有的心理现象,是在人类以共同劳动为基础结成的社会中跟语言一起产生的。是借助于语言实现的对客观现实的反映。是心理活动的高级形式。是自觉的心理活动。 具体说来,语言是人们用来交流的一套具有固定意义的符号,它包括音和意两部分,就是前面我们谈到的名与实,能指和所指两个部分。能指指读音符号,所指指符号代表的意义。对于文字来说“名”“能指”涵盖着读音和字形两部分。所指的意义就是概念。概念是人脑对现实对象的本质特征抽象的反映,也就是概括一类事物的共同的本质特征得出的观念。既然是共性特征的抽象,具体客观事物的个性就被省略了,因此,对于事物的认识,我们往往需要借助一大堆概念来描述事物的不同部分,将其个性共性化,以期获得完整的认识。但是语言概念总是有边界的,在概念世界的边界,在概念与概念相连的缝隙中,就是我们无法表述的那一部分世界,所谓“言不尽意”,久而久之,这些无法表述的世界及其本质也就成了无意识结构的内容。这就是语言压抑最根本的原因和方式。 具体说来它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确定和排除。确定就是指固定能指和所指的关系,能指和所指的关系一旦约定俗成,就不会更改。确定的过程也就是命名的过程。排除,一是在确定前的比较概括中排出事物的差异,寻找共性加以抽象;二是在概念确定后以“前结构”的状态排除这一结构关系之外的其他联系。比如我们在抽象“人”这个概念前,必须先排除诸多相似物的差异,比如大猩猩,猴子,狒狒,最后确定出“能够直立行走,制造工具,使用工具”等等不同人种的共性形成“人”的概念,一旦概念形成,就在每一个掌握了这一概念的人的大脑中形成一个固定的前结构,首先我们就不会把大猩猩等人的近亲称为“人”,并将这些事物的与“人”的能指(读音ren,字形“人”)的关系排除,其次如果有人把“人”的称谓加在那些动物身上,造成前结构的概念中能之和所指的断裂,就会引起我们的质疑。 语言压抑在春节文化里也就表现为两个方面的内容:其一“确定”,概括春节的共性,并用“贺岁”一词加以固定,也就是确定贺岁的所指与能指的关系;这种概括显然有失偏颇,究其根本是社会意识压抑的结果。这一确定行为凸现了“喜”的意义,使喜的原型泛化到各种春节的意象中。这样,与“贺岁”这个词组相关的一切现象,如贺岁词,贺岁晚会,贺岁明信片(贺年卡),贺岁电视剧,贺岁片(电影),都在喜的原型上产生了。这一确定过程也是贺岁片的命名过程,因此,虽然我们在本文的第三部分没能找到贺岁片名称的准确来历,但是它的命名过程就是贺岁的“喜”的原型与电影结合起来的过程,最终形成了贺岁片这个名称。 其二“排除”,用“贺岁”概括了春节的全部内涵,与贺岁的所指无关的一切现象被排除在了春节的集体意识之外,压抑成集体无意识原型,并使其无法显现出来。这是在社会意识压抑基础上进行的又一次压抑。 语言的压抑是可怕的,这就是为什么打着“贺岁片”的名,而无“贺岁片”的实的影片最终被观众质疑的原因。如果一部影片不具有贺岁片的实,也就是贺岁片的所指和能指脱节,观众在用已经被社会意识固定化的“贺岁”前结构来欣赏这部影片时,就会因为这种断裂感(俗话说“名不副实”)而质疑这部影片,甚至否定这部影片。 当然,当一部影片在春节档期不以贺岁片名义发行,人们也不会用贺岁片独有的“喜”概念来理解它,尽管它可能是悲剧,或者恐怖片、战争片等等,它是不会遭遇“名不副实”的滑铁卢的。这就是我们看到的1995年前的春节档期影片“悲喜交加”,也是在第一章中提到的1995年后春节档期中,有些没用贺岁片名义上映的影片如《拯救大兵瑞恩》、《偷天陷阱》、《黑客帝国》、《东京攻略》、《精灵小鼠弟》一样获得良好票房的原因之一。 现在,我们可以回答那一个票房之迷了:张艺谋导演为什么会失败?还记得前面我们请大家注意过张艺谋在回答记者时说:“我没有特别在意‘贺岁片’这个词”,这句话还可以这样表述“我没有特别在意‘贺岁片’这个名”,结合他随后谈论的内容,我们可以这样说,张艺谋也没有真正明白贺岁片的实是以超越和颠覆常态为内核的“喜”,也就在贺岁片是喜剧还是悲剧上徘徊、犹豫和模糊了,没有能拍出名实相符的贺岁电影,最后只是把贺岁的名字冠在《幸福时光》上面,结果被拥有“贺岁”这一名与实前结构的观众所批判,其票房自然会失败了——这就是那个谜的谜底! 到这里,我们终于要回答冠以本文的疑问式标题了。 (三)贺岁片应该是什么 贺岁片究竟应该是什么?档期说是错的?类型说是对的? 我们再回头看看关于贺岁片的各种说法,这些说法有一个共识:贺岁片是专为春节档期制造放映的影片。这句话本身是没有错误的,但是在理解这句话的过程中,档期说和类型说都出现了偏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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