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与今天通用的“文学”概念相同,这标志着那个时代“文学”范畴意识已经开始觉醒。 三、“文学”范畴意识的觉醒 近世以后,一部分以文学语言艺术为业的学人,逐步产生了文学类别的意识。津阪东阳(1767-1825年)在《夜航余话》中明确指出:和歌、俳谐虽然与汉诗在表现方式等方面有所差别,但是它们没有尊卑之分,同属于“诗歌”范畴。他对松尾芭蕉(1644-1694年)把汉诗唱和的方法运用于连歌创作大加赞赏[10]139与谢芜村(1716-1783年)也主张“俳谐尚用俗语而脱俗”,在方法上与诗相通[11]。芜村试图在“用俗”与“脱俗”的层面上,把作为“文学”传统的“雅”和“俗”对立秩序统一起来。也就是说,在儒生之间,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传统的“文学”观念:“文学”就是经学与诗学相结合的产物,传承于中国的雅的世界才是“文学”,与此相对,日本的和歌和平安时代的物语都是“俗”的游戏世界。 德川时代小说范畴意识也有所萌发。曲亭马琴(1767-1848年)在《近世物之本江户作者部类》中强调:“赤本、洒落本、中本、读本虽各有所差,然戏墨则一。”这就是比较鲜明的“部类”——戏作的范畴意识。其后,马琴亦有《和汉小说目录》与《近来戏作者变态沿革》等著述。《目录》的“和”部为《读本类书名抄》,“汉”部为《唐山稗史类书名抄》;“变态沿革”也就是“演变史”。可见,在马琴看来,小说等于读本类(日本)、稗史类(中国)。小说这一概念已经开始流通了[10]246。并且,马琴还有意识地把“物之本”的范畴意识延伸到对历史传统的表述:“所谓近世物之本,系物语草纸类(读本),应称之为物语之本。”此文章采集自778论文在线[10]289他已经明确意识到了读本的源头在于平安时代的物语。 到了德川幕府时期,日本民族主义思想有所萌发,知识界试图摆脱儒学的束缚,在神道教的思想中寻找与儒、佛不同的东西。在这种大的思潮中,研究日本古典也蔚然成风。契冲(1640-1701年)的《万叶集》和《古今集》研究、贺茂真渊(1697-1769年)的《日本书纪》和《古事记》研究都成就斐然,时称“国学”。本居宣长(1730-1801年)在研究《源氏物语》的《紫文要领》中旗帜鲜明地向儒佛发难:“儒有儒立足之本意,佛有佛立足之本意,物语有物语立足之本意。以此强证之于彼,必为附会之说。以和歌、物语立足之本意说是,才是正说。”[12]也就是说,和歌、物语的“本意”是“合人情之真情”,这与儒教的“灭人欲、存天理”是格格不入的;儒佛说教的是道德,和歌、物语所表达的是“文学”。可见,虽然此期“文学”概念还没有近代语言艺术的意味,但是本居宣长的思维方式已经比此前有了极大的飞跃,能够自觉地把“和歌”、“物语”等文学的“本意”与儒佛的道德说教区分开来,实在是“文学”的一大进步,也标志着日本“文学”真正开始觉醒了。 总之,日本古代没有产生近代欧美文学意义上的“文学”的范畴意识。在西方的“Literature”传入日本之前,创作与读书阶层长期拘泥于中国传统的“文学”观念,以一般学问、尤其是儒学以及“文章”之学为“文学”的全部,而忽视了对真正的“文学”范畴的研究,从而长期把和歌、俳谐(俳句)、净琉璃、歌舞伎和戏作等排除在“文学”之外。但是,近世以后,随着文学者文学范畴意识的不断强化,传统的“文学”概念受到了严重的挑战。江村北海《日本诗史》把“文”“学”对举,发现了“五山文学”的历史传承;从芭蕉的连歌,人们发现了俳谐与汉诗可以并驾齐驱的关键之所在;从对戏作的综合认识,马琴发现了小说这一文学类别的基本构成;本居宣长自觉地把“和歌”、“物语”与儒佛的道德区分开来,标志着日本“文学”的一大进步。这些无疑都为日本近代接受西方的“Literature”概念打下了一定的思想准备。 [收稿日期]200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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