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村庄,比如60个甚至更多,同时基层市场功能升级,上升成为中间市场,但它周围并没有形成新的基层市场。 最后这个设想与施坚雅由传统的变化到近代的变革理论不同,施坚雅的理论是,市场体系在变革过程中,首先是出现大量新的基层市场,然后随着现代贸易中心的发育,基层市场又逐渐消亡,最后只剩下由中间市场或是更高层次市场形成的现代贸易中心,这时,市场圈也扩大为60到90个村庄。(第102-104页)而这里所设想的情况,仍然属于传统的变化范畴。 在施坚雅的理论中,对传统体系中的中间市场没有明确的定义,只说它在各方面都处于中间地位。但在具体描述中提出,中间集镇上包括为行商提供商品的店铺和兼具批发零售功能的商号。(第6、38页)那么,只要一个市场具有批发功能,一个集镇上有中间市场应有的设施,只要它能够满足农民和商人对一个中间市场的要求,即使它没有下属的基层市场,应该也可以把它视为一个中间市场吧? 以上种种设想的依据其实仍然来自于施氏理论。 施坚雅在《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中,提出了他的另一个著名理论——巨区理论。即进行城市化研究时应把中国农区分为几个大区。不论施坚雅提出的具体的分区是否合理,这个观点本身应该说是极有见地的。以中国这样一个地域广阔,人口众多,自然环境复杂,社会经济发展又极不平衡的国家,无论是研究城市化问题还是其他问题,把整个中国作为单位,或以省份等行政区作为单位,都是不相宜的。 然而,尽管施坚雅的市场理论是他的城市化理论的组成部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基础;尽管正是他本人在进行中国城市化研究时提出了分区观点,而且认为地区间只有脆弱的联系,每个地区城市化的程度和城市体系都有自己的特点,发展周期有自己的节奏;[3]尽管他的分析框架本身就提供了多种可能的模式;他研究中国农村市场时却仅仅选择了其中的一种,把这一种模式应用到了全中国。我想,施坚雅的理论看起来既符合又不符合中国的历史实际,给人种种矛盾的印象,可不可能这是其中一个因素呢?历史是在时空中变幻的,是否有可能,在中国的不同区域,市场结构按照施坚雅的理论抽象后,分别适合于六边形模型的不同模式?是否有可能,一个地区的市场结构在发展过程中——按照施坚雅的说法,经过一次密集循环过程,达到新的稳定平衡——没有保留原有的模式,而是由一种模式变形成为另一种模式? 所有这些问题均属空拟,既无充实的史料作依据,暂时也不可能有什么答案。我目前更没有能力像施坚雅那样建构一个完整的理论体系——尽管以现在的计算机技术,做一个类似的模型要比施坚雅当年容易得多——只好说是一种另类的思考。不过,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希望我的文章能引出同行们的批评,更希望能引出研究者的真知灼见,即或不然,只要有读者以为读这里写的这些文字尚不至于是虚掷时间,我也就可以安心了。
[1] 施坚雅的模型的假定前提是:同纬度的平原,各种资源均匀分布(第21页),那就连相对贫瘠的土地和河滩沟边之类土地都不存在,建立新居民点就更无必要了。 [2] 当然,有些基层集市是在村庄附近的空地上聚会,并没有什么固定设施,不过,能升级为中间市场的集市,应该不在此列。 [3] 施坚雅主编《中华帝国晚期的城市》,叶光廷等译,中华书局2000年版第242-252页。我以为中国各地区确实有各自的发展特点,但并不赞同施坚雅对各巨区之间联系的弱化。 上一页 [1] [2] [3] [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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