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构,向对手发出了一个可置信的威胁。
读过《战略》的读者一定记得其中对拥有市话网络的小贝尔们如何成功地“揉搓”那些长话巨无霸们的精采描 述。问题是报告的推理多少有点问题,似乎除了搬出个政府统管基础网,市场就注定无法战胜这种“揉搓”。这未免看轻了市场 。市场是在一定游戏规则(主要是产权规则)下允许人们追逐利益的场所。只要有潜在利益,市场上总有人吃不香、睡不着,总 有人“水路不通走旱路”,也总有人不断努力创新和探索。潜在的市场利益越大,激发出来的实现潜在利益的能量就越大。象市 话竞争、网络通话这样代表未来无限商机的领域,怎么可能仅仅两年的挫折(外加 35 亿美元的投资),就能够迫使 AT&T 这样 的家伙“放弃进入地方市场的企图”?所幸《战略》下笔还算谨慎,用了“迄今为止”的限制词,因此文中的结论在 1998 年 6 月 2 4 日前还是正确的。 6 月 24 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一个国家,美国(还不是英国这样的国土面积小的国家),就有这么一家公司, 就是要尝试着“要把有线电视自成体系地改造成与电信基础网分庭抗礼的又一通讯网”。反例有了,《战略》是否准备修订自己 的结论呢?
对市场潜能估计不足,就一定高估政府威权的能耐。“国家基础信息网”的设计,以政府管理为前提,假设由 政府直接管理,就可以做到公平接入、合理收费。但是从经验上看,中国的电信机构,难道不从来就是政府的一个部门吗?如果 不是政府部门所拥有政企不分的垄断权,中国电信能够让消费者和社会舆论如此垢病其收费昂贵、服务低劣而又拿它没有一点办 法吗?对此,《战略》只是轻描淡写为我国电信部门“劳动生产率低和服务质量差”,并且模棱两可地说“劳动生产率低和服务 质量差是电信业务量低的结果,也是电信业务量低的原因”。 撇开如何评价我国电信部门不谈,真正要回答的问题是,当中国按照《战略》的构想,把基础信息网从经营部 门划出来交由政府直接管理之后,所有电信服务的接入价格究竟可望在一个什么水平?更重要的,究竟有何种机制可以保证基础 网在政府手中的营运,可以象在竞争的市场上一样,有不断降低成本和收费的动力?遗憾的是,作为一项专门研究,《战略》既 没有测算构想中的“国家基础网”的收费水平,更没有讨论何种机制可以保证国家基础网的接入费下降。因此,我们有理由怀疑 ,“国家基础信息网”方案,是否真正能够解决我国电信取费高、服务差和业务不足等根本性问题。
还要指出, AT&T 收购 TCI 的案例,不但挑战“有线电视不准办电信”的戒条,而且同时挑战“电信不准办 有线电视”的戒条。 AT&T 本身是长话公司,收购 TCI 后,介入有线电视业务,显示的是长话、市话和有线电视三位一体的前 景。这件事,对发展我国有线电视事业,同样具有意义。我国的有线电视网络和有线电视台,固然有《再论》中褒扬的种种优点 。但是,这个部门一些与生俱来的弱点,比如远离市场,缺乏契约观念和经营理念,以及整个系统以“局域网为本”,整合性差 ,很可能妨碍其更积极地参与我国信息产业化的历史进程。如同电信部门一样,有线电视系统的“毛病”,难以单靠部门自律可 以校正。近来各地广电部门在生存危机的压力下,纷纷改革图存,倒是显示了外部压力的重要作用。在此基础上,正如后文要指 出的,方宏一方案关于开放电信竞争的结论,对于广电有线电视网也是正确的。允许和鼓励电信办有限电视,如同允许和鼓励广 电办因特网和电信一样,对于两大电讯部门的转轨和转型,都是必要的。
垄断成本与重复建设成本:两害相权取其轻
提出电信对广电开放、广电对电信开放,马上会遇到的一个“重复建设”的问题。在技术层面上,广电要完成 有线电视的全省、全国联网,只有两条路线可走:要么向已经全国联网的电信租借连接线路,要么另起炉灶,自投自建主干光缆 和相关设备。一般而言,如果广电放着现成的电信网(而且有剩余能力)不去租用,而要自建自投,那么,对于社会而言,一方 面电信的传输能力闲置,另一方面广电还要投入一定资源自建网络,扣上一顶“重复建设”和资源浪费的帽子是没有跑的。反过 来,电信要办有线电视,如果不是租用广电现成网络,而要自建自投,那么同样也就是重复建设的浪费了。
人们要问,为什么要这样浪费资源呢?由政府下个命令,在现成的传输能力没有充分利用之前,谁家也不准重 复建设,不就合理了吗?由于合理化的程序如此简单,所以大家都一股脑参加对“重复建设”的讨伐,或者一边骂别人重复建设 ,一边自己重复建设。例如本文评论的王、方之作,就分别把广电建电信网、电信建有限网称为“匪夷所思”的不理性行为。
我对这种思维模式的主要批评,就是只看到重复建设会产生一个社会的成本,而没有看到如果不支付一个重复 建设的成本,社会可能要发生另一种成本,即因为不准重复建设(即不准进入)而导致的独家垄断给经济活动带来的成本。容我 举个实例加以说明。几年前,上海广电在决策发展有线电视网络的时候,曾经非常理性地决定租用上海电信的光缆干线,以便免 除重复建设。但是,由于上海广电没有自己的主干光缆,它在向电信租缆时就居于不利的谈判地位。上海电信后来果然逐年提高 租费,以致广电不得不得出“租不如建”的结论。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上海广电在花费了共 6000 万元的租金以后,最后还是投资 建设了“自己的”主干光缆网。这就是说,电信垄断带来的服务收费太贵,大大超过了广电重复建设的成本。在这种情况下,增 加重复建设就成为一个正确的策略。因此,我们绝不能孤立地讨论重复建设,而应该比较重复建设成本与垄断成本这两者孰高孰 低。用一句中国的老话来说,就是在垄断成本和重复建设成本之间,两害相权取其轻。
中国电信独家垄断给社会带来的成本是极其巨大的。仅仅按照《战略》提供的数据,中国国际长途电话的的平 均单价为每分钟 29 元,等于美国的 6 倍。以 1997 年中国国际长话业务 150 亿人民币计算,那么我们知道如果这些国际长途全部从美 国打回中国,按照美国的平均国际长话费收费,只需要 25 亿元就可以完成同样的通话量。换言之,仅此一项,中国消费者为中国 电信垄断支付的成本就高达 125 亿元!再按照资本产出率( 3 : 1 )计算,为了产出 125 亿元的可与电信国际通话竞争的电信产品和 服务,需要大约 375 亿元的总资产。静态而言,凡在 375 亿元之内、能够提供可与中国电信国际长话业务竞争的“重复建设”投资 ,都是合理的。这个数目,比起全国广电有线电视的联网的总投资来,差不多高出整整一个数量级。这其实是说,由于电信垄断 的社会成本过高,她实际上给予潜在进入者一个极大的补贴。潜在竞争者重复建设的“浪费”,实在源于垄断者给社会增加的成 本。要减少社会的总损失,只有开放市场开放竞争。这个道理,适用于分析任何垄断和重复建设并存的领域。
开放竞争、通话成本和电信业务扩展
开放电信竞争的一个最直接的结果,就是通信费用下降和服务水平的提高;而消费者单位通信成本的下降,又 刺激市场对电信需求的上升;最后,不断扩展着的电信市场将“摊薄”因为增加竞争而导致的“重复建设成本”。这就是说,动 态来看,增加电信竞争带来的重复建设,其固定成本可能随着电信业务的扩展而更容易地被分担。
关于竞争降低电信收费的效果,几乎在任何开放电信竞争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不过,最清楚显示这种竞争降价 效果的,还是率先开放电信竞争的美国。人们通常以为美国开放电信竞争自 1980 年中期始。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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