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人,或者3人轮流担任,除此之外,其它成员唱低声部,侗语称为maix gal或soh meix、soh taemk,意为母声、母音、低音。但是侗族大歌的主旋律却在低声部,高声部是派生的。另外,高音在歌班中通常也可充当自然领袖(一般当歌师不在时)。因此,一般高音者为“歌头”,享有一定的声誉,在演唱中起着重要的作用。侗族大歌在演唱时所以会有高、低两个声部之分,这就要与侗族大歌的室内性联系起来进行探讨了。
因为最能体现侗族审美意识的就是“室内对歌”这个显著的特征,“室内性”同时又是大歌产生的契机关键。歌唱的室内性早在明代就有所记载。室内多指(鼓楼、月堂等),在室内坐着长歌聚叙,老是唱着一个单旋律,久而久之演唱者自然就会感到单调乏味,因此这必定会驱使歌手们去寻求更美、更丰富的歌唱效果。那些喉音作者便在齐唱过程中偶尔出现“分岔”、“加花”的即兴创作,这就唤起歌者们的多声部审美意识,也就自然的形成了支声复调,侗族歌手对它们的解释:高声部象树枝岔,不时从主杆上分出去”,这个“主杆”也就指的是低声旋律,因为侗族大歌的合唱规律笔者前面讲过,低声部系众人齐唱,从侗族大歌这种时分时合的合唱、对唱规律中可以看出侗族歌手们虽不懂得和声、音程之类的专业词汇,但他们源于对生活的主杆与分岔、曲与直、分与合等复调思维方式都是存在的,室内性的歌唱、对唱习惯无疑对歌手们的复调审美意识与复调思维方式的形成起着催化作用,对歌时很多歌词都是见子打子,即兴创作,这种创作就由高声领唱承担,众人则低音附合,这就形成了多声部;另外这种室内性还展现出侗族青年男女的社交活动,没有任何的避讳和顾忌,更表现出这一民族的青年们的思想上没有受封建意识的影响,在行动上是较为自由的。
从文学角度看,侗族大歌的歌词形式是由双音节向单数音节句发展,与汉文古诗歌由四言向五言、七言的发展形式相似,从中体现了侗族文学与汉族文学的密切联系,也可能是汉文化传入侗族地区后而吸收汉族先进文化的结果。在音乐上,侗族大歌的大部分属于五声音阶羽调式歌曲,它多半用二声部合唱,大小三度的和音是侗族民间合唱风格特征的主体音程,广泛的被采用;其次,纯四度,纯五度的结合也较频繁,由于侗族大歌几乎都是羽调式,所以它的纵向结合多系侗式小主和弦的和音。
从歌手们对歌的歌名角度看,侗族大歌是侗族民间文学保留的一种古老诗歌形式。
例:Sais ees gaenh juh ,
Map gac buh maih lianx danl ,
Mus yuh lamc yaoc ,
Mix wox maenl mup ?
Daol seiv yah daengl pieek ,
Nuv xaop nyaenc singc juh xangp wox mieah ,
Pieek ongl ags yanc ,
Xaop buh nanc map ,
Touk gac geel yagc sac ,
( ees gaemh nyac )
恋在心间,来找也未相见。
日后忘我,不知在哪一天。
等到桃树开花,我们再莫来相连。
若你真情不忘,但各在各家劳分两边。
他也难来,怎不可怜我痴恋。
--摘自《侗族民间文学史》
这首歌句不光有长短之分,而且在句与句之间押韵。即第一句歌的末音节韵与第二句歌的中间一音节的韵相复合,第二句的末音节与第三句歌的中间一音节的韵复合。例:juh与buh、daeml 与lamc......。从这首侗族大歌可以看出侗族人民有他们自己对音乐的审美观、民族欣赏习惯与心理素养,这是他们创造多声部合唱的内在基础。在大歌对唱时,高声部由歌手尽兴发挥,低声部则是众歌手们让声音在主旋律“6上持续很长时间,他们相互换气,使得歌声连续不断,侗家歌手们对这种唱法的解释是:低声部持续的声音象潺潺流水,高声部则向树林中的蝉虫鸟叫。这种审美感染力,早在清代已有文献记载:“(侗人)前者唱于(即吁)而随者唱,连袂而歌,于焉喁如众乐,彼天地间亦何尝有寂墙耶。《秀庵记》洞人唱法尤有效……接组互和,而以侯音佳者唱反音,众声抵则独高之,以拟扬其音,殊为动听。”⑤
5、语言对大歌的影响
语言是人们交流思想感情的工具,是思维形成的载体。侗族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侗语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侗水语支,分南北两个方言区,北部方言区包括天柱、剑河、三穗、新晃、锦屏、玉屏等;南部方言区包括黎平、从江、榕江、通道、三江、龙胜等。侗语以南部方言为主,因为南部方言保持了较为古老的面貌,侗语的声韵母比较简单但声调较为复杂,大部分地方的阴调因声母的送气与否而各分两个调,共有九个(l、p、c、s、t、x、v、k、h),其中有六个入声调(l、p、c、s、t、x),因此说起话来富有音乐感,极为悦耳动听。有人说听侗家人讲话,如听歌声一般。这种说法正说明了语言在音乐形象思维的过程中,在音乐旋律的构成中,无疑会产生重要的影响。侗语的特点就是声调多,多达九个调值,字调的高低是相对的,其升降变化是有规律的,它的抑扬顿挫的变化无固定音高和音律可循,又对旋律音调有一定的制约作用,所以侗族人民在自己那具有音响美的语言中经过长期的加工,提炼寻求出美的音乐旋律与美的和声——侗族大歌。
6、侗族乐器与侗族 大歌的互动关系
一个民族的独特的民族乐器往往是伴随该民族歌唱或载歌载舞之中产生和发展的,大歌的复调形式同样与侗族民间乐器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可以说侗族的民间乐器是大歌繁荣和发展的直接催化剂。侗族常用的乐器有芦笙、木叶、弹琵琶、二弦琴(牛腿琴)……等。明邝露《赤雅》说:“侗……善音乐、弹胡琴、吹六管长歌闭目、顿首摇足,为混沌舞。”⑥侗族的这些乐器与大歌一样都与仿声有着渊源的关系,在侗族的《芦笙祭词》中有这样的说明:“当初做芦笙时,芦笙师傅是到江边去听水声,并以水声的高低和和声来调节芦笙的高中低音”。这实际是侗族乐器模拟天籁之声,缘于仿声的有力的说明。
在侗族的所有乐器中演唱大歌时最主要的伴奏乐器是琵琶、牛腿琴,两者一起为大歌伴奏时,在齐奏为主的基础上即兴加花或加强节奏而产生和声效果,乐师们在演奏中使乐器发出的这种和声效果给歌手们提供了和声美的直感,促进了歌手们审美意识的形成。在歌手中有的歌手自弹(牛腿琴)自唱,唱的调子和弹的调子不一样,弹的调子是为唱的作铺垫,打和声,但两种调子却是非常的和谐。这些都驱使驱使大歌这种复调歌曲的诞生,反过来这种复调歌曲的发展又促进了二弦琴、琵琶等乐器演奏的不断发展,由此不难看出,民族乐器与民族声东在艺术上有极为密切的关系,它们之间必然要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促进,相得益彰向前发展。
四、侗族大歌的传承
侗族大歌渊源较远,早期由于侗族光有自己本民族的语言而无自己本民族的文字,它的传承在部分是靠口耳相传,靠大脑的记忆力保存,又靠记忆力和口授传给后人。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历史久远的由群众(社会)所传递的文化形式,是口传心记的历史传统文化的连续体。在漫长的传承过程中,随经济的不断发展,汉文化的不断影响,传承方式更加多样,从而形成了本民族的传承系统。主要有以下5种形式:1、师徒口耳传承;2、汉字系统传承;3、现代技术手段传承;4、学校教育传承;5、它的跨文化意义。
1、师徒口耳传承
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在人类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作为一代人的记忆那是短暂的,但无数代人的短暂的记忆连接起来却是连绵不断的。由于过去侗族只有语言而无文字,作为侗族大歌的载体完全是依靠歌师们这种连绵不断的记忆进行保存,又靠记忆向下一代传授。侗语称歌师为“嗓嘎”,歌师在侗族社会十分受敬重,被尊奉为美的化身,他们不光是大歌队伍中的演唱者,而且还是大歌的蓄存者,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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