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居于引领风骚的地位,其代表人物麦克卢汉的理论在我国早就广为人知。麦克卢汉和英尼斯、奥恩等人对印刷术在欧洲社会变迁所起的作用(所谓谷腾堡革命)的认识不乏深刻之处,但他们关于电子媒体的某些观点在90年代受到了空前的质疑。例如,奥恩认为电子媒体代表了口语回归,这种回归不是回到先于书面语时代的初级口语,而是臻于第二口语。他观察到:电子媒体可以比任何游吟诗人唤起更多的注意和信仰,现场音乐和表演如今可以传送给千百万人,而不只是一个公园或音乐厅的几百人。 斯切优涅曼等批评者认? 杭虻サ亟邸⒍掷肟词遣磺〉钡摹?quot;第二口语的提法仅仅注意到了耳的作用,忽略了眼的意义。事实上,媒体从来是、并将永远是视听型的。 他们之间的观点分歧牵涉到一个古老的问题,即诗与画(实为语言艺术与造型艺术)的关系,又颇有现实感。在数字化时代,语言艺术的命运如何、文学能否经受得住图像文化的冲击,尚需拭目以待。 如果认为人类历史上经历了书面语取代口语成为主导媒介的变化的话,那么,今天人们正目击电子语取代书面语原先所享有的主导媒介的进程。因此,认识电子语所带来的现实变化及其前景的途径之一,是考察当年口语让位给书面语时发生了什么。围绕电子语的争论深入到传播学、语言学、人类学、民俗学、文艺学等领域,涉及某些更为深刻的问题,即媒体与人、与社会的关系。古迪根据多伦多学派的思路,在非洲进行了大量调查,认为口语社会相当明显是前逻辑的,亦即缺乏在书写社会中所常见的正规类型的逻辑操作,特别是演绎形式。他认为书面语引入了在空间中对于语言加以操作的能力,人们可以并置概念与前提,看看它们合适与否;如果它们不合适,可另作安排。在转瞬即逝、无法捕捉的口语世界里,不存在对想法进行这类重组和并置的可能性,人们因此无法掌握和检验他人的前提或基于它们进行建构。这样,西方科学无法在文盲社会中被掌握。 许多人类学家对古迪的主张不以为然,甚至感到愤怒,原因主要有以下几条:一、很多人不喜欢古迪所提出的普遍主义线性模式,因为它将西方社会的演变过程看成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东西。二、生活在20世纪的大多数人还仅能使用非书面语、前书面语或部分书面语。古迪的主张似乎包含了对这些人的某种歧视。其三,他正在使许多人类学家所钟爱的土著沦为二等公民、认知婴孩或者弱智,原因是他们尚处于口语社会、缺乏理性与逻辑。口头文学--民间传说、神话、故事,以及世界上的列维·斯特劳斯们正在勤勉地收集的其它东西--如今听起来像是有缺陷的产品。某些人类学家很快就指出关于书面语正在取代口语的观点是一种误导。他们以马来亚社会为例说明:当书面语转变人们说话的方式的同时,他们的口语实践也迅速嵌入书写实践。 这一争论对于我们认清当前电子媒体与印刷媒体的关系、电子媒体中数字媒体与模拟媒体的关系是大有裨益的。事实上,媒体变革并不是对于传统的简单否定,而是一种批判的继承。新的媒体之所以能够取代原有媒体的地位,往往是由于它们具有更强大的包容性;在新的媒体出现之后,原有媒体并不是简单地退出历史舞台,而是基于新媒体的包容性来调整自己的运作方式。 (2)超文本 超文本作为一个术语是美国学者纳尔逊在1963年提出来的。 纳尔逊原先是学艺术的,但早在大学时代就对媒体和出版感兴趣。上哈佛大学选修为人文学科开设的计算机课程时,他迷上了这潜力巨大的机器。他认定人类的未来在于交互式电脑屏幕,电脑的用处无穷,局限只在于人的想(只怕你想不到,不怕电脑做不到)。对于纳尔逊来说,超文本意为非相续作品(non-sequential writing)。他认为:人的思想是非相续的,传统作品则是相续性,因为它是口语的记录,而口语必须是有秩序的。纳尔逊注意到印在纸上的书只有取相续的形式才宜于阅读,这样一来,写作就成了强迫思想由非相续变为相续的过程。如果能够通过机器创造一种可用更灵活的方式加以操纵的文学形式,便有可能产生一种新型的写作,这就是超文本。目前,超文本已有多种形态。一种以传统的印刷媒体为依托,是影响不大的实验,如纳尔逊本人的《文学机器》(1981)等。另一种以单行电子出版物为依托,应用得相当广泛,但受制于磁盘、光盘或磁光盘容量的有限性,尚不能充分体现其特点。超文本真正大显身手是在联网电子出版物上。1989年,欧洲高能物理实验室的蒂姆·伯纳斯·李开发出了超文本标识语言,这种语言使人们? 靡郧岫拙俚厥迪治谋炯涞南嗷チ唇樱贗nternet中的应用促成了万维网的诞生,也为世界性的艺术资源共享创造了前所未有的条件。 超文本在实践当中已经获得广泛应用,在理论上则引起了争论。对于超文本的认识存在以下分歧:其一,拥护者主张:超文本给了读者以选择的自由。反对者认为:对超文本来说,每隔几句就得决定追随哪个链接,和文学阅读的沉浸特性是格格不入的。其二,拥护者认为:超文本为作品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例如读者在阅读弥尔顿的《失乐园》时,可以方便地调用与之有关的《圣经》,以至于荷马、维吉尔、但丁、斯宾塞等人的作品,通过联想把握其意义。反对者认为:超文本将这些作品作为等值物来处理,但这种做法并不是文学阅读之所需。不论是《圣经》,或者是荷马史诗,在我们阅读《失尔园》时都只是背景,而不是等值物。要深刻理解弥尔顿这一名作的含义,读者必须对古代希腊罗马文化(甚至是整个西方文化)有融会贯通的理解,并懂得弥尔顿本人如何阅读和借用前人的作品。将弥尔顿的《失乐园》改造成超文本,只会使读者满足于肤浅的阅读。其三,拥护者认为超文本将包括艺术作品在内的信息资源整合成一体,从而有助于人们从中发掘知识、进行创新。反对者认为超文本将完整的作品肢解成一个个碎片,不利于人们有效地进行分析和综合。 被称为超文本之父的纳尔逊为建造自己心中硕大无朋的文学机器贡献了毕生的精力,但没有取得预期的成功。尽管如此,他的梦想正由茁壮成长的万维网变为现实。面对在线超文本出版系统的挑战,有的人伤心地为现代印刷技术的创始人、德国工匠谷腾堡唱起了挽歌。面对同样的系统所提供的机遇,又有人为人人都可成为艺术家的前景而欢呼。在我们看来,新陈代谢是人类社会的正常现象,电脑媒体的兴起、印刷媒体的衰落不过是人类社会的活力在传播领域的表现,没有任何理由为此而悲观。当然,水涨船高,超文本在线出版系统既降低了发表作品的门槛、从而使竖子个个都有希望在赛伯空间中成名,但大浪淘沙的规律仍将在网络时代起作用,并不是每个将自己的作品上载的人都会获得承认,艺术的活力仍将表现在不断的自我更新、优胜劣败上。 (3)电子主体性(cybersubjectivity)。 根据笔者的理解,主体性至少有三重涵义:表现在对自然界的关系上,是人在认识自然、改造自然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动性;表现于社会存在中,是与人的身分相联系的意志自由;表现于人自身的心理存在,是主我相对于客我而言的反思与追求。不论在那种涵义上,主体性本身都是历史的、可变的。在《媒体哲学》一书飘游的主体这部分的首页,作者Mark Taylor与Esa Saarinen简要地评述了网络时代主体性的变化:在电子空间中,我能易如反掌地改变我的自我。在我知其无尽的形象嬉戏中,身分变成无限可塑。一致性不再是个优点,而是个缺点。完整性成了局限。万物飘游,与之周旋的每个人也不再是一个人(everyone is no one)。 面对这种变化,西方理论家分成了对立的两派:一派持欢欣鼓舞的态度,认为网络给人们带来了自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Tag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