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关怀的牵引。自“五四”以来,“自由主义”确乎像幽灵一样徘徊于国人的心灵世界,西方近代世俗文化的自由主义价值取向似乎是大势所趋。从儒家开不出现代自由主义的政治哲学,也提供不了现代化"所需要的技术理性与客观知识,儒学因此成为自由主义者们的千夫所指的靶子。由此,作者针对性指出,先秦儒家建构的是一个与现代自由主义政治哲学根本不同的思想世界,它不是自由主义理想的拦路虎。相反,它能提供给人们理智对待自由主义与现代性的精神性资源和动力。 具体而言,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的起点是个体的自由和权利。作为个体生存欲求正当化的“权利”成为天经地义的哲学前设,权利与权力的冲突构成其基本话语体系(而这无非是生物学意义的人之欲望与欲望的冲突)。其间的是实证意义或自然意义、动物意义上的人。而先秦儒学的“人”则是应然状态的规范意义上的人,它首先宣示的是人禽之别,关注的是人的精神性方向,尤其是在政治秩序中。它以“群”这种政治性组织来界定人。它所展示的思想景观是精神与欲望的冲突,是人性之高贵与卑俗的对抗。“教化”因此成为重要的政治使命,这样也才可能使人性不致沦入普遍的无聊与集体的平庸中。而对于这种人之为人的根据,现代哲学不再审查。取消了关于自身合法性与正当性的讨论,但人的精神问题并未因此有何进步。“现代性”的症结是“虚无”。海德格尔曾集中讨论过"虚无主义"且把为现代人的生存处境定为“无家可归”,艾略特的长诗《荒原》何尝不是人们精神荒芜的写照?萨特著有《存在与虚无》,韦伯主张“价值中立”……蒙泰因的名言流传甚广:“对于没有方向的船来说什么风都不是顺风。”那么对于没有方向引导的现代人来说,由工具理性构筑的制度无论它多么精良完美,但它来自何处去向何方?观照现代的“无根性”,作为方向之思、标准之学的先秦儒学的价值已无需赘言。 雅斯贝尔斯曾提出过人类精神历程中极其重要的“轴心时代说”。在公元前800年到前200年的期间,孔子弘德音于中土,佛陀击法鼓于恒河,苏格拉底则辩论在古希腊的大街小巷……在中国印度希腊等几大文明区域里,几乎同时出现了自己的文化先知,完成了意义深远的精神转变。“奠定了人类精神存在的基础,以及所谓真正的人类历史”。轴心时期之所以如斯重要,在于“它将人性引进世界历史唯一的脉络中”。[2]孔子作为轴心时期东方世界的伟大先知,尤其关注人间秩序,他把政治体认为人生交往成长的第一场景。正是在政治的界域内,人的精神性与神圣性成了必须首当其冲应该深思的哲学主题。他高度关注政治应守护的标准,探求人性所升华的方向。人性问题因为政治而得以凸显,政治的精神性方向因为人性而成为庄严的哲学话题。人类迄今为止仍未能走出轴心时代,仍沐浴在伟大先知的思想阳光下,根本原因在于政治迄今为止仍是人的生活的基本规定性。人类已从原始的洪荒时代走出,但未来完美的时代(例如儒学所谓“大同世界”)远未到来甚至可能永难到来,在此期间人仍然要合群而居在政治秩序中,而此秩序可能永远是不完美的,如儒家《易经》六十四卦最后一卦“未济”。人就不可避免地要追问政治的标准与人性的尊严,这也就是作为“方向”之思、“标准”之学的先泰儒学所蕴含的世界性的也可能是永恒性的思想贡献,而这也正是《先秦儒家政治哲学引论》一书所力图揭示的。 参考文献: [1]施特劳斯、克罗波西主编《政治哲学史》李天然译 河北人民出版社,1993,译者前言 [2] 雅斯贝尔斯《历史的起源与目标》魏楚雄、俞新天译,华夏出版社,1989第62页。 西南政法大学·蒋海松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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