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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他说景阳冈武松打虎,与《水浒》的描述大不相同。他描写刻画,细致入微,但又直截了当、干净利落,并不唠唠叨叨。他的吆喝声有如巨钟,说到关键地方,大呼叫喊,声音震得房屋象要崩塌一样。他说武松到酒店买酒,店内没有人,武松猛然一吼,店中空缸空坛都嗡嗡作响,在一般人不经意的情节细微的地方着力渲染,细致到这个地步。主人一定要不声不响地静静坐着,集中注意力听他说,他才开口;稍微看到奴仆附着耳朵小声讲话,听的人打哈欠伸懒腰、有疲倦的样子,他就不再说下去,所以要他说书不能勉强。每到半夜,抹干净桌子,剪好灯芯,静静地用白色杯子送茶给他,他就慢慢地说起来,声音或快或慢,或轻或重,或断或续,或高或低,说得入情入理,入筋入骨,把世上其他说书人的耳朵摘下来,使他们仔细听柳敬亭说书,恐怕都会惊叹得咬舌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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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听其说《景阳冈武松打虎》白文,与本传大异。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截干净,并不唠叨。勃夬声如巨钟,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武松到店沽酒,店内无人,謈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瓮瓮有声。闲中着色,细微至此。主人必屏息静坐,倾耳听之,彼方掉舌。稍见下人呫哔耳语,听者欠伸有倦色,辄不言,故不得强。每至丙夜,拭桌剪灯,素瓷静递,款款言之,其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摘世上说书之耳而使之谛听,不怕其不齚舌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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