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经济增长。相反,在金融抑制的经济中,信息获致成本较高,人们难以通过金融体系来获得有关公司经营的信息,因而投资者就难以对经营者的业绩作出适当的评价和监督。为了克服这个缺陷,在金融抑制的国家就会特别抑制金融市场(比如股票市场)的作用,而试图以银行等间接金融机构甚至政府的直接干预来形成资本配置的主要手段,金融市场对厂商行为的监督约束机制被削弱,因此就不得不以政府的权威形成另外一种监督与约束的机制,而后者显然是成本高昂的。
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金融体系有利于动员储蓄(mobilizing savings)和大规模资金积聚。动员储蓄和促进资本积聚是金融体系最基本的功能之一,通过加强流动性、提供风险分散化机制、以及降低信息获致成本,金融体系可以有助于经济中的分散资本的快速和大规模积聚,从而为工业化和长期经济增长提供足够的资本。动员储蓄是要花费成本的,但是发达的金融体系通过大量的金融中介机构、金融工具和广阔的金融市场,降低了由不同私人手中收集储蓄的交易成本,同时也成功地使得储蓄者在放弃其储蓄控制权的时候感到安全可靠,降低了储蓄者与生产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美国经济史的事实表明,在美国19世纪后期的经济发展中,投资银行在储蓄动员中起到重大作用。许多投资银行利用自身与欧洲市场的联系而从境外筹集了大量资本,还有很多投资银行与美国境内的实业家和银行建立密切联系以利于储蓄动员,还有的投资银行在各州之间巡回宣传以向居民户出售证券,这些资金筹集行为对经济发展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在金融自由化程度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发达国家,有关动员储蓄的金融创新层出不穷,所有这些金融创新的目的都是降低储蓄动员中的交易成本和信息不对称,从而对于资源配置效率起到有效的增进作用。而金融抑制的国家进行储蓄动员的方式是通过利率的扭曲、对金融市场的压制以及金融工具和金融机构的单一化而实现的,这些金融抑制政策虽然在短期内可以起到动员储蓄的作用,但是长期来看却抑制了储蓄和投资的形成,增加储蓄动员的交易成本和信息不对称现象,长期中抑制了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
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金融体系有利于促进专业化分工和交换。斯密思想中的核心观念之一,就是较低的交易成本可以允许更大的专业化分工,因为一个专业化分工较细的经济所包含的交易比自给自足经济(autarkic economy)所包含的交易要多得多,专业化分工得以形成的基本条件就是交易成本要足够低。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国家,由于其金融体系的发达,使得经济中的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有效降低,交易成本的降低有利于经济中专业化程度的加深,而专业化程度的加深意味着更活跃的交易与技术创新,从而也就意味着更强劲的长期经济增长。总之,以上我们综述了金融自由化和金融发展程度较高的金融体系对于经济发展所可能起到的积极作用,并对金融自由化经济和金融抑制经济的绩效逐一作了比较。不过,需要指出的是,金融体系的这些积极层面的作用,都是建立在理想化的假设之上,现实中的金融体系由于各种因素的制约,会使得上述功能受到削弱,尤其在金融体系遭受重大冲击的时候,比如在严重的货币危机和金融危机的时候,金融体系的崩溃会对经济造成灾难性后果。同时,在金融自由化过程中,也会伴随出现一些金融脆化和金融动荡的情形,这些金融不稳定因素的存在,也削弱了金融体系在经济发展中的积极作用。 二.基于经验研究和国际比较的结论
经济学家们已经在金融发展和金融自由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关系上进行了大量经验研究,这些经验分析涉及公司层面的研究、产业层面的研究、特定国家的研究以及更广泛的跨国比较研究,这些研究都揭示出在金融体系的作用和经济的长期增长之间存在着很强的正相关的关系。理论和经验研究的结果都很难使我们下结论说,金融体系仅仅是自动地对经济行为和工业化作出反应,或者说金融发展仅仅是经济增长过程的一个附加产品。有关经济增长和金融体系之关系的开创性研究始于戈德史密斯,他使用了1860-1963这一个世纪中间35个国家的统计资料,得到结论说:“假如考虑几十年这样的长时期,在经济增长和金融发展之间存在着很强的平行关系;在数据比较充分的国家,甚至出现这样的规律,即经济高速增长的时期同时伴随着金融发展的平均速度的快速增加 。”但是戈德史密斯的经验研究存在着若干缺陷:一是其经验数据仅限于35个国家;二是未对影响经济增长的其他因素进行系统性的控制;三是没有考察金融发展是否与生产率提高以及资本积聚有关联;四是金融中介的规模未必能够准确衡量金融体系的作用;五是金融体系之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紧密关系并未揭示其因果关系,这些缺陷,戈德史密斯自己也有所察觉,而这些开创性的成果为以后的研究者奠定了方法论基础。20世纪90年代以来,许多研究者开始在方法论上弥补戈德史密斯的缺陷,对经济增长与金融体系之间的关系进行更精密的考察。King & Levine考察了1960-1989年这30年间80个国家的数据,并对影响经济增长的其他要素进行系统性控制,研究了资本积累和生产率提高的渠道,建立了衡量金融发展的其他方法,并分析了金融发展水平是否可以用以预测长期经济增长率、资本积聚和生产率的增长 。
King & Levine使用四种方法来衡量金融发展的水平,试图以此更准确地评价金融体系的作用。表1概括了1985年四种指标值相对于人均实际GDP的比率。第一个指标DEPTH,表示金融中介规模或金融体系流动性负债与GDP的比率,结果显示,最富国家的公民(按人均收入额计算属于前25%的人)的年收入的三分之二是以正式金融中介中的流动资产形式持有的,而最穷国家的公民(按人均收入额计算属于最低的25%的人)仅有四分之一的收入是以流动资产形式持有的。可见,在实际人均GDP和DEPTH之间存在着很强的相关关系。金融发展的第二个指标BANK,表示中央银行与商业银行在配置信贷方面所占据的地位,它等于银行信贷与银行信贷加中央银行国内资产的比率。设置这个指标的目的,是要说明,在一个国家中,银行一般比中央银行更有可能实现金融体系的信贷功能以及其他功能。虽然设置这个指标有着内在缺陷,比如银行并不是提供有价值的金融功能的唯一金融中介,另外银行也有可能只为政府所有的企业或者公共企业提供信贷,但是这个指标大体可以反映金融中介在一个国家信贷行为中的重要性。在最富国家中,BANK这个指标达到90%,相反,在最穷的国家,商业银行所提供的信贷数量几乎与中央银行所提供的信贷数量处于同等水平。第三个指标PRIVATE,等于提供给私人部门的信贷数量在总信贷数量(不包含对银行的信贷)中的比重,而第四个指标PRIVY,等于提供给私人企业的信贷数量占GDP的比重。这两个指标背后的假设是,那些为私人部门提供信贷的金融体系比那些仅仅为国有部门和政府企业提供信贷的金融体系更有动力投身于加强对于企业的研究,更有动力进行公司控制,也更有动力去提供风险管理服务、动员储蓄和提高交易水平。从表中可以看出,在人均实际GDP和流向私人部门的贷款数量之间,存在着统计上非常显著的正相关关系。
King & Levine接下来继续探讨1960-1989年间标志着金融发展水平的这四个指标(F)与同时期三个经济增长指标(G)之间的经验关系的紧密程度。三个经济增长指标是人均实际GDP的平均增长率、人均资本存量的平均增长率和总生产率增长率,所谓总生产率增长率,即“索洛余值”(Solow residual),是用人均实际GDP增长率减去人均资本存量增长率的0.3倍。如果用F(i)表示1960-1989年间代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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