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利用价值,这是一般农书所做不到的。
二、 纠正前人文献的谬误
《本草纲目》的体例按“释名”、“集解”、“气味”、“主治”、“发明”、“附方”等次序排列。将“释名”和“集解”放在最前面,是表示该植物作为药物的基础知识和根据。如果药物本身所指的对象都混淆不清、张冠李戴,以之治病,岂非贻患无穷,所以正名是根本。李氏本人一贯坚持实践,亲自调查观察记载,因而他对于鉴别前人文献的正谬,有特殊的权威性。单就作物的名称而言,历来就有很多紊乱,只知读书的文士一般都不谙植物的形态习性,未见过实物,辗转相传,遂增误解。加以各地方言称呼不一,同物异名或异物同名,所在皆有。李氏对此在“释名”和“集解”两部分中,一一加以澄清,这是他的很大贡献。
例如脂麻,前人文献中就有方茎、狗、青蘘、藤弘、乌麻等异名。脂麻的茎是方形的,但陶弘景把脂麻的茎分为方、圆两种,此后即被划成两类,造成紊乱。脂麻的叶片是多型的,从茎基部到中、上部,变异很大,没有固定的叶形,前人不明者,按叶形加以分类,遂愈分愈乱。脂麻的蒴果有四棱、六棱、八棱的不同,乃是品种的遗传特性。前人便拿棱数多少作分类,以四棱为胡麻,八棱为巨胜等,使人无所适从。李氏对此一一加以纠正:“巨胜一名胡麻,其说甚明。至陶弘景始分茎之方圆,雷斅又以赤麻为巨胜,谓乌麻非胡麻……故承误启疑如此……贾思勰《齐民要术》种收胡麻法,即今种收脂麻之法,则其为一物尤为可贵。今市肆间因茎分方圆之说,遂以茺蔚子伪为巨胜,以黄麻子及大藜子伪为胡麻,误而又误矣。茺蔚子长一分许,有三棱,黄麻子黑如细韭子,味苦;大藜子状如壁虱及酸枣核仁,味辛甘,并无脂油,不可不辨。”
其他如稆豆,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将其误为《尔雅》所说的戎菽,又等同于驴豆及*[“莹”字的上部下加“豆”字]豆。李氏指出:“戎菽乃胡豆,*豆乃鹿豆(即野绿豆)”。黎豆,陈氏误为《尔雅》所载之虎櫐、山櫐。李氏指出:“《尔雅》山櫐、虎櫐原是二种,陈氏合二为一,谓诸虑一名虎涉,又以为千岁櫐,并误矣。”诸如此类辩正甚多,不一一列举。李时珍这种辩正工作是对千余年来文献流传中的谬误,作一次大的清理,是为中国医药本草正名的一个大贡献。 三、 植物形态描述的贡献
中国历史农书从西汉《氾胜之书》起,便一贯重视生产实际操作,而很少涉及栽培作物的形态特征和生长习性,像《齐民要术》这样的巨著也不例外。所讲的都是整地、播种、中耕除草、收获、留种等等,偶或涉及,也都是为操作提供一个标准,如说粟的除草时间是“苗高一尺,锋之。”是以苗高一尺作为中耕除草的标准,而不涉及对苗本身有什么描述。这一传统一直沿续到明清的农书。个别农书间或提及一些生育特性,也都是一鳞半爪,如马一龙《农说》,提到水稻的开花:“稻花必在日色中始放,雨久则闭其窍而不花,风裂则损其花而不实。”这是唯一的对水稻花器的描述了,《天工开物》也类似。这不能不认为是中国农书的最大缺陷。因为生物学的知识是农业操作赖以发展提高的基础,不注意生物学基础知识的观察积累,使中国农业操作始终停留在感性认识,而难以上升到普遍规律的归纳和应用,往往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想不到弥补这缺点的却是作为医药专书的《本草纲目》谷部的某些叙述。以下试举几例:
1. 荞麦。“时珍曰:南北皆有。立秋前后下种,八九月收刈。性最畏霜。苗高一二尺,赤茎绿叶,如乌桕树叶。开小白花,繁出粲粲然,结实累累如羊蹄。实有三棱,老则乌黑色”。这一段描写把荞麦的特性如生育期短,畏霜以及植株各部特点茎赤、叶绿、花白、子黑都讲清楚了。在历代农书中很少有这样的叙述。又如苦荞麦:“时珍曰:苦荞出南方,春社前后种之。茎青,多枝,叶似荞麦而尖,开花带绿色,结荚亦似荞麦,稍尖而棱角不峭,其味苦恶。农家捣为粉蒸使气馏,滴去黄汁,乃可作为糕饵食之。”苦荞麦一般农书不收录,其实在西南各地栽种甚多,李氏这一段荞麦和苦荞麦的形态区别描述,很像现代的分类检索,且对于如何加工,以去掉苦味,乃可食用,也说得清楚明白。
2. 高粱。“时珍曰:蜀黍宜下地。春月播种,秋月收之。茎高丈许,状如芦荻而内实。叶亦似芦,穗大如帚,粒大如椒,红黑色。米性坚实,黄赤色。有二种,黏者可和糯秫酿酒作饵;不黏者可以作糕煮粥。可以济荒,可以养畜。茎可织箔席,编篱,供爨”。这一段描述不仅把高粱的形态特征、子粒的糯与非糯讲得很全面,就连穗、茎的用途也不遗漏,很是难得。
3. 玉蜀黍。玉蜀黍是明朝初传入的新作物,这是谷类中少有的雌雄异花同株植物。玉蜀黍的形态特征较为复杂,但李时珍的描述却很成功:“时珍曰:玉蜀黍,种出西土,种者亦罕。其苗叶俱似蜀黍而肥矮,亦似薏苡。苗高三四尺,六七月开花成穗,如秕麦状。苗心别出一苞,如梭鱼形,苞上出白丝垂垂。久则苞拆子出,颗颗攒簇,子亦大如芡子,黄白色,可炸炒食之。”说“种出西土”是表明玉米传入的方向;说“种者亦稀”是反映初传入时推广尚未普及,所以还停留在“炸 上一页 [1] [2] [3] 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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