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共党内已经有了分歧的情况下,又加之党的年幼,还不能很理性地对待上级的意见,所以它实际上助长了党内轻视理论研究的思想倾向。 三 综合分析上述两次争论,会清晰看到它们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构成的深刻影响。第一场争论,实际上是在“五四”以后,先进知识分子内部关于中国问题的一次理性讨论。在这场争论中,李大钊论证了马克思主义适合中国的需要,并确立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基本原则。这对于扩大马克思主义的影响,推进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意义重大。 第二场争论,实际上是在确立马克思主义作为指导思想以后,中国共产党内部就如何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而产生的意见分歧。这场争论的一个重要结果,是直接促成了1921年中国共产党的创立。这当然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但在争论的过程中,年青的中国共产党人采取了非此即彼的态度,也给党的理论建设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事实上,一个缺乏理论思维的政党,根本无法抵制教条主义的侵蚀。因此,无论是当时客观的社会环境,还是后来共产党人的革命实践,都表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必须建立在两个重要认识前提的基础之上。 第一,关于中国社会特殊性的认识。因为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农民占有人口的绝大多数,而工人的数量相对较少,其中产业工人的比重则更小。这表明中国的共产主义运动,一定会遇到许多与马克思主义的诞生地——西欧,列宁主义的诞生地——俄国完全不同的新情况。中国共产党要取得革命的成功,就必须解决两个重大难题。一是在一个工人阶级人数很少的国家里,如何建成“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无产阶级政党,二是重新思考中国革命的动力、步骤、途径和方法等一系列问题,在实践中努力探索一条符合中国国情的革命道路。 第二,关于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的认识。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但中共生来就带有一个极大的弱点,“这个弱点,就是党在思想上的准备、理论上的修养是不够的,是比较幼稚的。”(12)究其原因,除上述党内争论的不良影响外,在《答宋亮书》中,刘少奇还指明了以下三个因素:一是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从输入到建党的时间不长;二是客观形势要求革命者立即而且全部地投入实际运动,无暇顾及理论研究和经验总结;三是马列原著均以欧洲文字发表,在中国可读者不多,即使能读的也很少读完(13)。中国共产党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就必须深入研究和宣传这个理论,并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创新和发展这个理论。 两大认识前提集中到一点,就是理论要与实际相结合。也就是说,党不仅要“使中国革命丰富的实际马克思主义化”(14),这是非常必要的,但更为重要的,还在于“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15)。这既是李大钊当年在“问题与主义”辩论中所树立的思想取向,也是近20年后毛泽东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大声疾呼“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要义所在。 注释: ①③④李大钊:《再论问题与主义》,《每周评论》35期,1919年8月7日。 ②胡适:《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每周评论》31期,1919年7月20日。 ⑤王学珍、王效挺:《北京大学纪事》上册,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99-100页。 ⑥S.C:《团体的训练与革新的事业》,原载《曙光》第2卷第2号。根据本期文章推断,这一期大概是1921年3月出版。S.C即李大钊,该文章可能写于1920年。 ⑦K·B·舍维廖夫:《中国共产党成立史》,参见《“一大”前后》(三),第167、168页,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陈独秀在谈到中共一大时,也坦承当时党内存在“左”、“右”两种倾向,参见濮清泉的《我所知道的陈独秀》,《文史资料选辑》第71辑,1980年版。 ⑧陈潭秋:《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回忆》,参见《“一大”前后》(二),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287页。 ⑨(12)(13)《刘少奇论党的建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1年版,第273、271、272、273、274-275页。 ⑩《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文献资料选辑(1917-1925)》,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年版,第354页。 (11)《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1920-1925)》,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7年版,第87-88页。 (14)《毛泽东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374页。 上一页 [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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