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对安达信的司法指控,SEC进一步发布了旨在保证面向投资者和美国资本市场的连续有序的信息流的命令和临时规则,并着手对资本市场评级机构的活动和影响进行正式的准司法调查。2002年3月,SEC对上市公司IGI Inc的前首席执行官提起法律诉讼,旨在追回其因为虚报的财务业绩而获得的分红、期权和薪资。这是委员会里程碑式的工作。4月11号,SEC投票批准了提出的关于加速上市公司信息披露周期和增加披露内容的两个相关议案。
第三,国会的改革设想。
就改革措施国会已提出35个议案,总的来看,主要措施包括有以下几个方面:
——关于401(k)离退休计划。
所谓401(k)离退休计划,是让雇员为自身离退休生活进行储蓄和投资的离退休投资工具。这种计划作为事先约定的离退休金贡献由雇主发起设立。雇员将资金投入该计划,雇主以相等的份额进行配套。一方面因为税收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因为公司股票投入401(k)计划可以确保股票持于友方之手,从而防止公司被其他竞争对手恶意接管的好处。再一方面,这一计划使本公司雇员手中股票必须长期持有不得在股价管制期予以抛售的规定。这一计划在许多公司得以实施。
目前,401(k)计划主要问题在于许多公司的离退休账户中全都是本公司的股票。从安然事件看,这种投资结构对雇员存在极大的风险。安然垮台使得安然股价从2000年8月每股90美元下降至现在的不足1美元,仅此就造成15000名雇员401(k)离退休账户损失达13亿之多。现在,参与401(k)离退休计划有4200万人,资产总额2万亿美元。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统计数据,而是涉及数百万美国人离退休生活保障的大问题,甚至是带有一定政治因素的问题。更为严重的是,401(k)计划规定了雇员在股价大幅跳水管制期间不得出售参与计划的股票,例如安然公司规定参与该计划的股票,雇员在50岁前不得出售,由此,给公司高层管理人员滥用权力把损失转嫁给本公司的雇员和其他中小投资者大开方便之门,而把雇员利益置于任人宰割的境地。
国会目前改革思路是:(1)应当在该计划中确定雇员持有本公司股票的限额;(2)参加401(k)计划后的员工拥有售出本公司股票的权利的期限应有一定限制但不宜太长;(3)在管制期间,公司高层执行人员抛售本人拥有公司的股票要有一个明确限制。正常情况下,当公司变更或转换它们的401(k)计划的管理人员时,公司应当会宣布一段对资产买卖的管制时限。这一习惯性做法的目的在于确保该计划的记录和信托资产在前任和现任记录人员处保持一致。在这一期间,参与者不允许转入或者转出该计划下提供的投资期权。但是这一限制并不适用于高层执行人员。这种规定已经成为安然事件后争论的热点问题,因为在10月份的严峻形势下员工被禁止售出他们的股票,而就在此时公司宣布SEC开始发起对其财务状况的正式调查,这使得安然股价大幅跳水。目前,多数建议是限制员工持有本公司股票的数额。民主党人呼吁对员工在该类养老金中持有的公司股票数额实行封顶。其中一项议案提出雇员在本公司股票上的投资上限应是他们离退休账户的20%。不过,布什政府建议允许雇员在三年之后出售公司股票以作为一个替代方案。
尽管这些建议还在争论之中,但涉及养老金的法律规定必将发生变革。目前,国会、劳工部、财政部和商业部都已卷入争论中。2002年1月,布什总统成立了一个有关离退休保障的工作小组,并要求劳工部、财政部和商业部三部部长分析目前的养老金规则和监管条例,并尽快就保障人们不会因为证券市场波动而失去储蓄提出可行的措施。
——关于股票期权的会计处理。
安然会计丑闻在国会引发了一场就是否运用期权来作为偿付手段的争论。其中一个议案要求公司对应于报告收益提取股票期权“费用”。现在大多公司采用期权形式给予雇员大笔酬劳,但会计规则并未要求将这些期权计入会计成本。安然破产中损失大笔金钱的机构投资者对帐外股票期权颇有怨言,因为它使得公司管理层可以从失败的公司中套现,而雇员和投资者则被蒙在鼓里,其利益被弃置一边。因此有人提议,应该重新考虑期权的会计计算方式。期权产生的问题在于它经常帮助公司虚报收益。安然公司的主要执行人员Jeffery Skilling在国会作证时承认,股票期权是用来夸大公司的报告收益的一种基本方式。他解释说你所要做的就是发行股票期权来减少偿付费用,从而提高盈利水平。根据通行的期权定价方式,安然在2000年发行了价值1.55亿美元的股票期权,如果会计规则强迫安然公司从2000年的利润中扣除这些期权的成本,即使按照安然做假收益,其当年营业利润也会降低8%。但目前规则仅要求公司在年报中以脚注形式报告发行期权成本。如果将股票期权视作费用,美国几乎所有主要公司的收益都将会比报告数字低出许多。在标准普尔500种股票指数的构成股票中,只有两家公司——即波音公司和Winn—Dixie Inc在财务报告中将股票期权视为费用。由于这一问题影响重大,股票期权会计处理问题在美国金融监管机构中也存在激烈的争论。总统金融市场四人工作小组中的关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和证交委主席皮特就在公开股票期权报告问题上出现分歧。格林斯潘主张披露,而皮特则反对拟议中的变化。目前金融市场四位监管者仅对国会有关股票期权的行动发表评论之外,尚未采取任何具体措施。
——关于能源衍生工具的监管。
安然破产重新引发了国会对衍生工具市场监管问题的关注。目前议案已超过30起,其中一项要求允许政府监管某些能源和商品衍生工具。联邦政府已对电力和天然气的实物交割实行监督,但像安然在在线交易网站交易能源期货并未受到监管。近10年机构交易亏损丑闻在国会引发了4次讨论。1994年的Procter & Gamble状告Bankers Trust一亿多美元衍生交易损失案,1994年的加州Orange县衍生工具投资15亿亏损案,1998年对冲基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因为衍生交易造成10亿美元损失,公司几近倒闭案。尽管上述4案国会都举行过听证会.但最终由于相关利益集团的游说而未能通过有关法律。2000年12月,鉴于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倒闭和1998年俄罗斯经济危机,国会通过了商品期货现代化法案,但监管在实际执行过程仍然难落实。该法案使柜台(OTC)衍生交易不受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监管。
衍生工具通过两种方式进行交易:在监管下的交易所交易,或者是在未被监管的场外衍生工具市场交易,其中后者占到衍生工具市场的90%。安然主要涉入的是场外交易市场,证据表明安然利用衍生工具操纵财务报告。安然作为能源公司成立于1985年,但是到1990年代末该公司已经蜕变成为一个衍生工具交易公司。安然公司滥用特殊目的实体(special purpose entities),其特殊目的实体的名录就长达60页。加强衍生证券监管的议案遭到投资银行业和能源产品交易企业强烈反对。两个利益集团都从衍生证券交易中获得巨利。最大的衍生证券交易商LP.Morgan Chase在2001年11月份拥有面值24万亿美元的衍生证券。摩根的衍生证券交易利润约占摩根2001年年度利润的20%。其中皮特和美联储主席格林斯潘也持反对意见,明确提出衍生工具是美国企业和投资者对冲风险的有力工具,对防止经济增长放慢恶化为经济全面衰退作出了重要贡献,因此不赞成防碍衍生工具使用的任何立法。由于利益集团和势力派人物的强烈反对,这项立法在国会投票中被否决。
二、监管部门的法规制定与体制运作过程
要将前述加强市场信心改革从设想变成现实,最重要的是要转化为实际的法律和规章,一个透明、公正和高效的法律和规章制定体系本身就是加强市场信心的建设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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